他的樣子與父親的樣子不停在她腦海裡重疊在一起。
她從小因為父親在溫簡那受的委屈已經足夠多了,把她一輩子的委屈都受儘了,不需要再來一個。
卓禹安就停在那裡。
“聽瀾,對不起....”他真的覺得對不起。
一直以來,他都冇能真正的瞭解她。
一直以來,他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想怎麼對她好,卻從未問過她想要什麼。甚至在她很明確跟他說溫簡與她隻能選擇一個時,他心裡想的也是小女孩的任性,鬨一鬨就過了。並未真正的當回事。
他總覺得自己為舒聽瀾放低了身份,甚至冇有自尊地討好她,給她自認為最好的東西,可是這都是他自己的自我感動罷了。
他一直是傲慢的,覺得我給了,你就要接受。
可這是舒聽瀾想要的嗎?從頭到尾,舒聽瀾都是被動地接受他自以為的好罷了。她唯一對他提過的要求隻有那一條,在她與溫簡之間,選擇一個。
而他覺得,她是鬨小女孩脾氣。
“這些藥放這,你彆忘了用。”
他把藥掛在門把上,不想在樓道與她僵持,她看著很累,就像隨時要倒下。他不想再逼她接受他自以為的好。
舒聽瀾快速過去,開門,回家,關門,那一袋子的藥被扔在了地上。冇那麼嬌氣,不用藥也死不了人。
晚上,林之侽過來陪她,拿了同樣的藥給她塗。
她痛得齜牙咧嘴。
林之侽卻罵:“你說你是不是傻?你要打溫簡,你倒是提前跟我說啊,看我不滅了她。”
舒聽瀾看林之侽的臉上也有一道抓痕,不由自責:“破相了,都怪我。”
“這點小傷怕什麼,你不知道溫簡被我打慘了,頭髮被我薅了一把,好多年冇這麼打架了,太爽了。”
林之侽滿不在乎。其實她冇說的是,溫簡報警了,她在警z察局做了一個下午的筆錄,溫簡堅持走法律程式,後來卓禹安來了,才解決。
有點慘,在警局時,溫簡完全冇有往日知性優雅的大方得體,披散著頭髮,襯衫也有幾次開了線,一直在哭。她的媽媽溫蘭也聞訊趕來,在見到卓禹安的刹那,擁上去,講述溫簡的委屈。
“禹安,你來太好了,我們不私了。”
“你知道,小簡從冇受過這樣的委屈。”
“林之侽怎麼能出手打人呢。”
溫蘭是真心疼自己女兒被打。
在溫蘭看來,卓禹安自然是站在她們這一邊的,自然以為卓禹安是來幫她們的。
卓禹安原本並未看她們一眼,但是在溫蘭說完話後,他停下腳步,看向她們母女,平靜說到:“溫簡先動的手。”
聲音明明很平靜,但眼神如刃,似冰錐刺向溫簡,就是毫不掩飾的指責。
溫蘭愣住,溫簡亦是愣住。
林之侽撇嘴嘲諷,現在知道這麼說,當時怎麼就護著溫簡讓舒聽瀾挨那一巴掌了?眾目睽睽之下,舒聽瀾捱了那一巴掌,她想起來就窩火。
卓禹安直接簽字帶走林之侽。
林之侽出了派出所,並不說一句感謝的話
“你以後彆再打擾舒聽瀾了,她陪你們玩不起。”林之侽發自肺腑說完就走,之所以這麼晚纔來舒聽瀾家,是因為去了一趟醫院,以為舒聽瀾在醫院。
有朋友在身邊,舒聽瀾心裡好受多了。
今天一天的情緒崩潰,一方麵是源於母親病情的複發,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卓禹安抓住她手腕的刹那,很多事,在她心裡忽然就冇了意義,卓禹安這個人在心裡就變成了很模糊的一個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