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繼伯一聲令下,其身後車隊再度啟程,浩浩蕩蕩的朝著長安方向前去。
次日上午,李宇跟隨鄭繼伯進入到長安城中。
五福客棧。
“承道,將這身衣服換上。”
鄭繼伯親自拿來了一套衣服,放在了李宇麵前。
這套衣服算不上華貴,但比如今李宇身上所穿的要好上許多。
鄭繼伯見李宇未曾行動,便開口安慰道:“承道你放心!”
“不論發生什麼,外祖父定會護你周全!”
“隻不過如今宮中形勢緊張,你若是身穿華服,怕是會惹人注意!”
李宇輕輕的點了點頭。
將衣服換上好,李宇從內房走出。
其容貌俊朗,器宇不凡,縱使未穿華服,可自身的那般氣質,依舊令得鄭繼伯等人忍不住一愣。
“真不愧是我外孫!”
“這般氣質,天下誰還能有!”
“不錯不錯!”
驚歎過後,鄭繼伯猛然的回過神來,此番進宮麵聖需要小心謹慎!
不可如此張揚!
思慮間,鄭繼伯將一頂帽子扣在了李宇的頭上:“承道,你還是先將這帽子戴上,以免被人認出!”
“對了!可有胭脂粉末什麼?”
片刻。
在鄭繼伯的精心安排下,李宇模樣發生了較大的變化,若非走到其麵前仔細打量,根本看不出其身份!
“成!”
“如此一來,下午進宮定不會被人認出!”
……
太極宮內。
今日已然是玄武門之變後的第五日。
宮中與平日一樣安靜,但在李淵看來,這安靜中多出了幾分肅殺之氣。
饒是他這太極宮內的侍女,太監,個個都是膽顫心驚!
回想五日前的玄武門之變。
李淵心中頗為惆悵,誰也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哎……”
李淵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歎了一口氣。
“報!”
“陛下!滎陽鄭氏鄭繼伯求見!”
一身影快步進入到宮中,跪拜在李淵麵前,小心翼翼的彙報著。
李淵聞言,微微一怔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
鄭繼伯之女鄭觀音乃是李建成之妻!
如今玄武門之變令得太子府中之人皆被斬殺!
此番鄭繼伯前來,想來是為了此事。
“讓其進來吧。”
“是!”
不過片刻,鄭繼伯帶著李宇進入到了宮中。
鄭繼伯自是擔憂鄭觀音,可如今麵見聖上,該有的禮數自然還是要有。
其雙手作揖跪拜在李淵身前:“滎陽鄭氏鄭繼伯拜見陛下!”
“起身吧,繼伯無需多禮!”
君臣有彆不假,可這鄭繼伯與他也算是親家。
再加上如今宮中局勢變化,李淵也無心在意這君臣之彆。
說話間,李淵也是衝著鄭繼伯不斷歎氣。
“陛下無事吧?”
鄭繼伯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朕倒是無礙。”
“隻是此次宮中局勢變化頗大,太子府中,除去女眷之外,皆是被秦王那豎子所殺!”
“朕也不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這豎子竟會如此狠辣!”
李淵開口,為鄭繼伯講述著宮中局勢。
說話之時,李淵手掌緊握,眼瞳之中都是有著血絲出現!
鄭繼伯站在其身前,一直懸在胸口的石頭也終於落下,女眷未曾被殺,那便是說觀音應該還活著。
“如今朝中混亂不堪,皆是因此!”
“這豎子所做之事,實乃不忠不孝!”
李淵咬著牙,不斷開口訴說著。
如今他雖為皇帝,可朝中勢力都是朝著李世民而傾斜。
況且,太子李建成已死,若是再下令斬殺李世民等人,大唐將會根基受損,難以延續!
也正是因此,此時李淵心中頗為矛盾!
有氣不能出!甚是難受!
鄭繼伯聞言,緩緩站出拱手道:“此番微臣前來麵見聖上,不僅僅是為了玄武門之事而來。”
“臣要給陛下一個驚喜!”
鄭繼伯說話間,便朝著左側走去,一直跟隨在其身後的李宇,此時也出現在了李淵的麵前。
隻不過此時的李宇未曾卸下偽裝,
李淵打量片刻,也未曾將其認出。
“繼伯,這是?”
“承道,將偽裝卸去吧!如今見到了陛下,也無需再隱藏身份。”
鄭繼伯的聲音在宮中緩緩傳開。
李淵坐在座椅上,自是聽到了鄭繼伯的話。
眼瞳不免震動,更是忍不住的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朝著李宇的方向走來。
李宇將頭頂的帽子拿下,將臉上的胭脂粉末一一擦去。
卸去喬裝後,
李淵也正好走到李宇身前。
看著那熟悉的臉龐,李淵身軀忍不住的抖動了起來,手掌顫抖朝著李宇的臉頰摸去。
很快,手指上便傳來真實的觸感。
“承道!當真是承道!”
李淵滿臉驚喜,激動的將李宇摟在懷中!
“長孫!你可知,朕這幾日做夢都在夢到你!”
“朕令人在宮中好生尋你!都是未曾尋到!本以為你被那豎子所斬!冇想到你竟是自己跑了出去!”
“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長孫,果真聰慧!”
李淵不斷開口,興奮,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李宇被李淵緊緊的抱在懷中,想要將其推開,但又覺得不大合適。
看著自己懷中未曾回話的‘李承道’,李淵不免疑惑的看向鄭繼伯:“繼伯,這是怎麼回事?”
“承道似乎並不認識朕?”
鄭繼伯聞言,急忙拱手解釋道:“回陛下!承道是臣在來長安路上碰到的。”
“據臣的觀察,應當是被秦王的血腥手段給嚇到了,從而得了失魂症!”
“修養些時日,應當就能恢複!”
李淵重重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說話間,
李淵先前想要禪位的想法也在此刻發生了變化,
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將李建成的兒子全部斬殺!若是得知李承道還活著,絕不會將其放過!
並且,禪位之事他本就不願。
如今李承道出現,他或許有了第二個選擇!
“陛下,陛下?”
鄭繼伯見李淵站在原地一直未曾吭聲,便輕聲呼喚著。
李淵眼眸一亮,先前眼中的頹廢,惆悵之色皆是消失不見,多出了幾分精芒,沉聲道:“朕要立承道為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