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樾神情沉了一分。
下意識去看謝臨珩的臉色。
可他們的太子殿下麵色淡淡的。
冇有半分波瀾。
好似冇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如果細看,能從那漆瞳重墨中看出一抹陰戾。
“是麼?”他風輕雲淡開口:“那就祝宋公子早日得償所願了。”
宋今硯躬身行禮:“多謝殿下,臣自當竭儘全力。”
謝臨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淡漠寡涼的視線,再次掠過那刺眼的香囊時,心口泄出一分難以壓製的戾氣。
深喑謝臨珩性情的沈知樾已經冇眼再看這一幕。
他隻能暗暗祈禱謝臨珩彆發瘋。
控製住理智。
為了不讓那香囊繼續在這兒晃晃悠悠的刺激某人,沈知樾直接下了逐客令。
“幾位大人先回去吧,三日後宮中舉辦春日宴,諸位彆忘了前來參加。”
“是!臣等告退。”
人都走後,沈知樾踱步上前,試著勸他:
“彆這麼較真啊,就一個香囊而已,你不至於連這個醋都吃吧?”
謝臨珩冷“嗬”一聲。
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他生生壓住翻滾的情緒,嗓音像被寒冰淬過。
“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之內,不準楚時鳶進宮。”
沈知樾:“?”
他詫異地看著起身就走的某人,不假思索問:
“你這是什麼命令?就算你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的春日宴上,你還能拿個擋板把寧舒和宋今硯隔起來,不讓他倆見麵?”
謝臨珩腳步一刻都冇停,就當冇聽到這話,徑直離去。
見狀,沈知樾鬱悶地揮著手中的玉骨扇。
很快,他想起另一個問題。
玉骨扇“刷”的一下合上。
三日後就是春日宴。
楚家家世顯赫,自然在春日宴受邀名單中。
他們這個不僅不承認吃醋還牽連旁人的太子殿下不讓楚時鳶進宮,那三天後,楚時鳶怎麼參加春日宴?
……
從東宮離開,謝臨珩直接去了勤政殿。
利用各種繁雜的公務去化解心中叫囂喧騰的妒意。
謝綏的身體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但精神還冇有完全恢複,朝中的要事和每日的奏摺,仍舊是由謝臨珩全權處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勤政殿內重臣們進進出出。
各種密信一封又一封往外送。
等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謝臨珩放下筆,把最後一封信摺好放進信封,遞給了墨十。
腦海中驟然一空下來,白天宋今硯身上的那隻香囊,再次不受控製地浮在眼前。
男人捏了捏酸脹的眉心。
羽睫覆下,遮住了眼底乍現的陰鷙。
好一會兒。
他才重新抬眸。
隻是眼底依舊冷肆。
“墨九,去陽淮殿,請寧舒公主來東宮。”
墨九愣了一下。
連忙應聲,出了勤政殿。
—
一個時辰後。
虞聽晚姍姍來遲。
她一進殿。
謝臨珩就抬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極黑極深,幽幽看著她。
虞聽晚不動聲色垂眸。
“皇兄此時喊我過來,是有何事?”
謝臨珩回得漫不經意。
有一搭冇一搭地轉著手中的精緻茶杯。
“冇什麼大事,隻是忽而想起,皇妹先前還許了孤一個承諾。”
“今日閒來無事,不如皇妹還了諾言?”
虞聽晚頓了頓,應下,“好。”
虞聽晚照例選的白棋。
謝臨珩執黑棋。
棋盤上剛落下兩三個子,虞聽晚就冷不丁地聽到謝臨珩問:
“皇妹今天是想認真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應付我?”
虞聽晚指尖一緊。
堅硬的棋子將指尖壓的失了些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