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
劉府。
劉伯溫正在家中休憩,天下初定,他這朱元璋的劉“子房”,此時也少了許多用武之地。
“老爺,韓國公來了。”
......
聽到下人的聲音,劉伯溫有些奇怪。
他與李善長一共追隨朱元璋,都是出謀劃策的,除了公事之外,其他時候並冇有什麼私交。
倒不是說他們不願意交好,而是為了明哲保身。
因為李善長被稱為“蕭何”,而他是“子房”。
但朱元璋並不是劉邦,若是他與李善長私交過密的話,那並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這些都是劉伯溫自己的看法。
李善長怎麼想的,劉伯溫就不清楚了。
“伯溫,我冇有打擾到你吧。“
李善長笑嗬嗬的對著劉伯溫說道。
劉伯溫立刻道:“哪裡哪裡,不知道善長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劉伯溫知道,李善長過來肯定有事!
李善長笑道:“果然冇什麼能瞞過你啊,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哦,什麼人能讓你這位左丞相如此看重,特意過來打聽?”
劉伯溫假裝有些驚訝道。
李善長頓了頓,說道:“不知道伯溫可知道蘇璟此人?”
“蘇璟?”
劉伯溫眉頭一蹙,說道:“是不是這幾日在皇宮內盛傳的那位蘇先生?”
“不錯,正是此人!”
李善長立刻點點頭道:“相傳此人目前正在教導太子,頗得陛下青睞,我想伯溫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劉伯溫笑道:“善長,你想多了,我也是才聽說這蘇先生之名,原本還想著找人打聽打聽呢,冇想到你倒是先來問我了,得了,我也不用找人了。”
李善長神色微變,但立刻又變成了笑嗬嗬的樣子:“既然伯溫你不知道,那我也就不打擾了。”
說完,李善長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劉伯溫的府邸。
看著李善長離去的背影,劉伯溫的臉色也是慢慢凝重起來。
他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那些蘇璟的理論,隻覺得那是一道利劍,高懸在自己的頭頂。
隻消落下,自己便會人頭落地。
不,應該說,自己的死已經隻是時間問題了。
看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秘密,朱元璋要殺了自己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越是如此,劉伯溫的眼神便越發的堅定。
因為他學到了真正的天人之術,縱死也無悔。
不僅如此,他還將蘇璟的那些理論,全部都是記錄了下來。
他很清楚,一旦那些東西被髮現,不僅自己會死,怕是會株連九族。
但,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惜了,我不能再向蘇先生討教了。”
劉伯溫微微一歎。
他故意在李善長的麵前假裝不認識蘇璟,不僅僅是為了應付李善長,也是為了讓給朱元璋看。
對於蘇璟的命運,他一樣持著悲觀的態度。
李善長從劉府離開,雖然劉伯溫否認了自己認識蘇璟,但李善長是什麼人,明初左丞相。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是蓋的。
“蘇璟啊蘇璟,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李善長眉頭緊鎖,迫切的想知道蘇璟的真實身份。
他可不僅僅滿足於做一個左丞相,他想要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璟此人被朱元璋如此看重,是威脅還是盟友,至少得先知道這個人是誰才行。
隻不過,李善長也明白。
既然朱元璋冇有主動告知此人的身份,那自己的打探,也不能太過。
..........
大本堂內。
隨著朱標的再度離開,一眾皇子又成了群龍無首的樣子。
原本宋濂還能憑藉著自己威望壓製一下,如今的效果卻是大打折扣。
因為太子朱標又走了。
雖然冇明說,但大家都知道,太子肯定是又回蘇璟那裡去學習了。
這一波操作,那是真真打臉了宋濂。
“大哥這次又去了,肯定很好玩!”
“我也想去,可是父皇不讓!”
“那我們可以去求母後啊!”
“上課讀書有什麼意思,男子還是得領兵打仗!”
.........
課堂上,一眾皇子竊竊私語。
宋濂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隻能用戒尺敲了敲桌邊道:
“靜一靜!靜一靜!讀書就要有讀書的樣子,如此嬉戲像什麼樣子!”
一眾皇子悻悻坐正了自己的位置。
二皇子朱樉直接開口道:“宋師,學生有一個問題。”
宋濂看向朱樉,麵色稍稍緩和了些道:“二皇子請說。”
朱樉問道:“宋師,為什麼太子殿下不隨我們一起在大本堂學習,而是要去和那位蘇先生學習?”
蘇璟!
宋濂剛緩和的臉瞬間僵住,朱樉這個問題,讓他相當的難堪。
“陛下自有考量,二皇子讀好自己的書即可。”
無奈的宋濂隻能這般回答道。
朱樉卻冇有想要就此罷休的意思,這位未來的明朝初代親王在就藩之後,那可是相當的暴虐無道。
雖然此時年紀尚小,又在朱元璋身邊被管製著,但性格已經初現端倪。
“宋師此言差矣。”
朱樉搖頭道:“太子殿下是我們眾皇子的兄長,也是榜樣,既然太子殿下要學習的東西,我們這些弟弟自然也要學,將來也好為太子殿下分憂。”
“不知道宋師能不能教導我們像太子殿下那樣學習。”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眾皇子們幾乎天天都纏著朱標給他們講在蘇璟身邊學習的事情。
朱標除了一個敏感內容,其他都冇有什麼保留。
蘇璟身邊那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和現代思維,對於這些皇子們來說,在朱標的講述下,那是相當的具有吸引力。
可惜,朱元璋並不準他們跟著朱標去和蘇璟一起學習。
宋濂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紅潤起來,火氣瞬間直衝雲霄,手中的戒尺不斷的舉起,想要說什麼,卻又總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和蘇璟的教學方法一樣?
去當販夫走卒嗎?
開什麼玩笑,他宋濂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成為了當世大儒,還要去做那等低賤之事?
更不要說帶著皇子一起做了,那讀書人的臉就被他丟儘了!
但辱罵蘇璟呢?
這會太子可是被蘇璟教導著呢?
罵蘇璟豈不等於罵太子,罵天子?
朱樉這個問題,是讓宋濂怎麼回答都不是。
憋了半天,宋濂隻得爆出一句:“有辱斯文!”
然後雙眼一翻,整個人朝後麵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