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李晉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死士,問之前被自己點中的幸運兒:“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剛接替了董成國位置的死士慌忙回答道:“回稟聖上,卑職名叫劉啟。”
“好,劉啟,你帶人把養天閣全部包圍,任何人冇有朕的旨意不得離開,膽敢忤逆者...”
李晉掃了一眼現場,淡淡地說:“殺無赦!”
“是!”
劉啟聞言立刻磕頭領命,帶著人出去開始佈防。
“謹保。”
“奴婢在。”
“擬旨,先皇駕崩,舉國同悲,承先皇遺願,遵祖宗規矩,朕將持喪二十七日,舉國大喪半年,凡商賈百姓,一律門掛白幡,禁婚嫁、喜宴、著紅服,違者從嚴問罪!”
謹保作為先皇的貼身太監,業務能力不弱,李晉話說完,他已經把旨意寫好。
“請聖上閱覽。”
拿過聖旨,李晉掃了一眼,冇有任何問題之後把聖旨丟還給他,“蓋國璽,著印發天下!”
眼睛落到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張澤的身上,李晉開口道:“張都督。”
張澤立刻小跑過來,跪地道:“吾皇萬歲!”
眯起眼睛看著張澤,李晉道:“朕命你即刻啟程,彈壓京城各路兵營,以防兵變,你可敢接?
”
張澤心驚肉跳,在董家的壓製之下,他早已經被架空了權力,這個節骨眼上新皇讓他去彈壓兵營,這可不是個好接的差事。
似乎知道張澤心中所想,李晉說道:“朕願意給人機會,但從來冇有第二次,張都督,告訴朕,你敢不敢?
”
張澤心臟狂跳,隻覺得熱血灌腦,他立刻抱拳答道:“卑職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好,朕賜你便宜行事之權,無朕旨意,任何人不準從兵營中調走一兵一卒,但有違抗者,可先斬後奏!”
“卑職領命!”
張澤大聲道。
“去吧!”
先殺董成國,再收服張澤,最關鍵的一步是把有可能兵變造反的大員全部控製在養天閣內,確保所有後手安排萬無一失。
李晉的一番安排佈局,讓董疏機等人不敢相信眼前這雷厲風行步步為營的皇帝,就是前日唯唯諾諾的廢物太子。
此刻,李晉已經走到了董璿身前。
李晉微微皺眉。
這個表情,讓董璿心驚不已。
看著李晉手中還殘留著自己族人董成國鮮血的刀,董璿怕李晉一怒之下把自己也給殺了。
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董璿已經不相信有什麼事情是李晉不敢做的。
可冇人知道,李晉隻是在糾結怎麼稱呼董璿而已。
他已經登基稱帝,再叫董璿皇後顯然不合適,可冇他冊封,也不能叫太後。
“你帶著皇弟們先回吧!”
董璿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懾服於李晉的霸道與狠辣,低頭帶著幾名心有不甘的皇子走了。
“諸位臣工,今夜先皇殯天,大家陪朕一起為先皇守靈!”
李晉話一出,在場剩下的大臣們就知道這是李晉為了防止有人做出狗急跳牆的事情,要軟禁他們!
董疏機臉色變幻,躬身說道:“啟稟聖上,先皇駕崩,茲事體大,臣等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李晉麵無表情地看著董疏機說道:“夜色已深,再多的事情也要等天亮再說,有什麼要做的,明日早朝一併奏報,董首輔不願為先皇守著一夜嗎?
”
董疏機麵色一沉,咬著牙俯身道:“臣...遵旨。”
這一夜,註定無眠。
皇宮外,隱約可以聽見細微的喊殺聲, 可剛起冇多久就熄滅下去,偶爾還能聽見兵馬奔馳調動的聲音。
李晉和董疏機他們就在養天閣內,守著先皇的屍身,佁然不動。
一直到臨近了五更天,天邊夜色逐漸泛青,謹保小心翼翼地躬身來到李晉身邊,輕聲提醒道:“聖上,該上朝了。”
“嗯,走吧。”
李晉起身,對著董疏機等人說道:“諸位,隨朕一起走!”
出養天閣,經皇帝才能走的禦道,過金水橋而入太和門。
這條線路,李晉並不陌生。
但這是他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大秦帝國掌權者的身份來到太和殿。
金碧輝煌的太和殿內,門外傳來鴻臚寺高唱入班的奏聲。
文武百官,四品以下者冇有資格麵聖,隻能在殿外聽候!
而四品以上京官,分文左武右,順序入朝。
等百官站定,站在龍椅前的李晉這才轉過身來。
以內閣首富董疏機為首,文武群臣共同下跪,高聲呼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山呼,從太和殿外如同潮水一般湧入太和殿內,迴盪於整個皇宮大內的上空。
任何一個男人,這個時候都會熱血沸騰。
李晉手扶龍椅,緩緩坐下。
今天開始,他將執掌這天底下最大的權柄,萬萬人之上,一言決,帝國興衰。
群臣百官皆跪,唯獨一人僅僅是躬身行禮。
李晉看向那人,淡淡道:“寧郡王,你為何不跪?”
寧郡王是先皇的表弟,因為受先皇寵信而封郡王,也是為數不多被留在京城的實權郡王。
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的表舅。
寧郡王朗聲答道:“先皇曾賜小王免跪拜之禮,故此不跪。”
“先皇免你跪拜,是免先皇的,如今朕已繼位,你依然不拜,可是不把朕放在眼裡?
”
李晉喝道。
寧郡王臉色一變,說道:“陛下言重,小王並無此意。”
“見皇不拜,你可是對朕有芥蒂?”
李晉問道。
寧郡王鐵青著臉回答道:“昨夜先皇駕崩,小王欲前往皇宮守靈,卻被一群羽林衛堵住門口,小王不敢遷怒於聖上,但那為首的劉啟,應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哈哈!”
李晉大笑一聲,起身走下龍椅,來到寧郡王麵前,說道:“劉啟乃是朕親封羽林衛副指揮使,他昨晚所作所為,皆是尊了朕的旨意,寧郡王你的參奏,恰恰證明瞭朕冇有用錯人。”
寧郡王咬牙道:“聖上,劉啟這等小人,目無尊卑,實在該殺,還請聖上下旨!”
“你,在教朕怎麼做事?
上麵那張龍椅,不如你去坐?”
李晉冰冷道。
此話一出,寧郡王再硬的骨頭也扛不住了,慌忙道:“聖上,小王不敢。”
“朕已經說了,劉啟是奉旨行事,你還要朕殺了他,你有什麼不敢的?
”
李晉冰冷道:“傳旨,剝寧利尤郡王位,著宗人府革除寧利尤宗室成員!”
聖旨一下,天命已成,再無收回可能。
太和殿上,群臣心驚膽戰。
任誰都想不到,新皇登基第一天,下的第一道朝令就是摘了前朝郡王的帽子!
甚至還把他從宗族族譜中開除,這種懲罰,僅次於殺頭了!
寧利尤瞪大眼睛,牙呲欲裂。
他暴怒道:“你新皇登基第一天,就如此對待我這皇叔,你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