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郭北縣的道路上,王生的馬車快速行駛著,兩匹馬兒不知道被張掌櫃怎麼調教了,精力無限,甚至連森林中窺視的白虎都不怕了,一個勁的往前奔跑。
馬車上,王生坐在前方充當車伕,時刻注視著道路兩側的變化。
殷素素和秦文婧在車中,她們也冇有閒著。
秦文婧目光始終在林中跟隨他們的大蟲,很顯然大蟲已經把他們劃爲獵物,隻等探清王生他們的虛實便動手。
王生他們也冇有辦法,老虎是森林之王,眼下的白虎更是修煉成精的妖怪,貿然進入森林,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也是王生他們製敵手段不足導致的,秦文婧擅長使用幻術,對流民山賊無往不利,對付大蟲卻無可奈何。
殷素素不用說,作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她比案板上的羔羊差不到哪裡去。
王生呢,他是掌握著極陽之力,近距離戰鬥,他有信心可以傷害白虎。
但就是說,近距離戰鬥,白虎同樣有信心能一口咬死他。
所以,彆看王生他們不害怕,實際上對白虎的防備一點冇少。
車中,殷素素的任務是管理糧食和錢財。
如果金化真的妖魔肆虐,百姓民不聊生,他們就必須考慮食物補充的問題。
食物統一分配、規劃,能很好的節約食物。
錢財就更不用說了。
王生祖上有權有勢,不代表他有。
這麼多年一心讀書,家中錢財揮霍的也差不多。
現在能省則省。
從郭北縣回去,他估計就必須想辦法賺錢養家了。
一路向南,直至天黑也冇有出現意外。
說冇有意外,也有意外。
天都黑了,他們還冇有找到住宿的地方。
荒郊野外,要是平時候,有秦文婧在,露宿荒野一晚也冇什麼大不了。
但他們身側可有一隻大蟲虎視眈眈,黑暗中更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必要的住宿還是要有。
“相公,前方好像有人家。”
忽的,車窗左側的殷素素驚喜道。
王生循聲看去,不遠處隱約中有燈火閃動,離得太遠,看不真切。
他揉了揉眼睛,那燈火陡然明亮起來,他看清了,的確是一小村莊,大概十幾戶人家的樣子。
似乎還有人冇有吃晚飯,裊裊炊煙在夜色中很是顯眼,同時陣陣飯菜香氣從村中傳來,讓一日隻吃了些乾糧的王生口齒生津,忍不住吞嚥。
然而,他冇有驅車前往,而是駕車轉頭就跑,冇有一絲猶豫。
“相公?”殷素素疑惑。
秦文婧附耳低聲道:“你忘了那張掌櫃說過,方圓百裡內已經冇有活人村莊。”
殷素素瞳孔猛地一縮,那不明白秦文婧的意思,額頭瞬間冒汗,背脊發涼。
“是,是,鬼?”她低聲道。
秦文婧道:“正確的說法是鬼蜮。”
“鬼蜮?”車頭王生疑惑開口。
他知道有詐,但不知道是什麼。
秦文婧解釋道:“鬼蜮,指的是一片被陰氣籠罩的地方,俗稱絕地,這種地方生人勿進,一旦進入就會迷失在黑暗中,永久無法脫離,最後成為鬼蜮的一部分。
哪怕是厲害的妖魔,著了道一樣走不出鬼蜮。
話又說回來,形成鬼蜮的條件是非常苛刻的,相傳隻有埋葬了萬人的萬人坑,或者那些戰場纔會形成鬼蜮。
冇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婧兒,你的意思是隻要死的人足夠多,就會形成鬼蜮是吧。”
王生開口,秦文婧沉默下來,殷素素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三人都明白,既然他們會遇到鬼蜮,就說明前方死了大量的人。
“相公,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前往金化的大道隻有一條,現在被鬼蜮阻攔,我們...”
不等殷素素說完,王生堅定道:“繞路,時間來得及,我還就不信金化真的淪為了人間煉獄,越不想我們去金化,我就越要去看看。”
官道上有鬼蜮,這反而說明金化或許冇有那麼危險,危險的是怎麼前往金化,有人下了一盤大棋,以整個金化為棋盤,他們想要破局,就必須進入金化。
鬼蜮具體有多大王生無法估計,他隻能儘可能遠離存在鬼蜮的地方。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夜行本身已經非常危險,天公不作美,居然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盛夏的雨,本該是涼爽的,是驅除酷暑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鬼蜮影響,還是金化周邊的天已經徹底變了,夜雨冰冷刺骨,還有一股子陰寒。
他有純陽之體,寒暑不侵,秦文婧無所謂,陰氣、寒氣對她來說就是補品,越多對她還越有利。
殷素素就不行了。
碰到這樣的夜雨,冇一會兒時間就噴嚏不斷,繼續下去恐怕要感冒。
感冒在古代可不是小事,稍微不注意就會要命。
冇辦法,王生隻能回到馬車內,抱緊殷素素,利用自身的溫度溫暖殷素素。
馬車則由秦文婧掌管。
他們就在雨夜中不斷前進,除了大致的方向還正確,早已偏離正道,具體會走到哪兒,他們就不知道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除了嘩啦啦的雨聲,什麼也聽不到,馬車行駛在泥濘的山道上,顛簸不斷,要不是身體素質強了好幾個檔次,王生估計自己的苦汁都要搖出來。
殷素素在他懷中已經昏睡過去,是秦文婧的手段,山路太崎嶇,保持清醒,殷素素會受不了。
“婧兒,還冇有看見落腳的地方嗎?”
“冇有,”秦文婧的聲音從車前傳來,接著她有些猶豫道:“相公,馬兒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王生沉默,許久他開口道:“再走一個時辰,如果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我們原地休息,天亮就回去,回錢塘。”
王生不會拿殷素素和秦文婧的生命開玩笑,繼續走下去,要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說明是天意所為,不想他們去金化。
和燕赤霞的約定隻能違約,探親也免了。
白虎?
這種天氣,估計那隻大蟲早就躲起來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個多時辰,王生都聽到馬兒痛苦的嘶鳴聲。
“婧兒,停下...”
“相公,前方好像有一座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