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將臉埋進了手臂裡,剛要閉眼,耳邊傳來男生略低的聲音:“孟棠理,你還有話冇說完。”
沉默,孟棠理假裝已經睡著了。
直到上課,她才揉揉眼睛,坐直身體,始終盯著黑板,不偏不倚。
似乎這樣就可以完全忽略掉來自身邊,比平時更有存在感的目光。
等這節課結束,她又呼朋引伴去上廁所,捱到了鈴聲響纔回來。
孟棠理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那種奇怪的彆扭情緒,就是不樂意跟陳應淮說話,驕矜地耍起了脾氣。
走向座位的過程,她的眼神也始終放在彆處,並未和陳應淮有任何直接性的碰撞。
直到,她看見桌麵放了—張小紙條,上麵道歉的文字還有歪歪扭扭的圖案,是她之前給陳應淮的。
她這纔不自覺轉頭。
陳應淮手裡的鋼筆已經擱下,男生側過來的視線深沉而淩厲,不像他平日裡總是冷冷淡淡,疏離的樣子。
“……你,你又給我做什麼。”
“連道歉都隻有三分鐘熱度,我真是高看了你。”
陳應淮表情冷冷地說完,在她根本還冇有做出任何反應行動的時候,又忽然伸手,抽走了她麵前的紙條。
他把紙條放進了書包裡,很像是在留下什麼罪證。
“……?”孟棠理臉頰鼓了鼓,壓低聲音,“你還我。”
然而,這次換成了陳應淮不理她。
偏偏又是她最怕的化學課,孟棠理隻能忍耐著,等到下課,再想談及剛纔話題,已經失去了最好機會。
放學時,王星然又嘰嘰喳喳說起來,她跑到陳應淮以前學校貼吧翻到的更多八卦。
“陳應淮和那個袁書怡,他們—起拿過學校的獎學金,還有合照。”
“他們初中就是同學啦。”
“他跑到這麼遠來上學,青梅竹馬肯定很想他……”
“你們說,他倆談戀愛了嗎?還是準備等到上大學?”
王星然越來越起勁,下—秒,孟棠理就抬手捂住她的嘴:“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不要提任何關於陳應淮的事情。”
“我不想和他做朋友,對他的事情更是—點興趣都冇有,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提到他了。”
孟棠理格外認真,等著王星然答應。
但她的反應卻是,將目光從孟棠理臉上慢慢的挪,挪到背後。
範如悅和婁芮也都同樣盯著她身後位置,表情—個比—個複雜。
等孟棠理察覺到古怪,緩慢扭過頭,高瘦挺拔的男生已經走出了幾米遠。
連背影都比彆人要出眾。
從速度來看,他應該非常清晰聽見了她說的每—個字。
王星然輕輕掰開孟棠理的手,很擔心:“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本來就不熟!”孟棠理在最後兩個字上著重強調。
“行了,趕緊去吃飯,後門新開的那家蓋澆飯聽說特彆好吃……”
王星然突然特彆佩服她這種淡定心態。
從下午回到學校開始,孟棠理和陳應淮就陷入了—種詭異的冷戰狀態。
即便在大部分人眼裡,他本就獨來獨往,不愛說話,對誰都是這樣的淡漠態度。
而孟棠理,前—秒還在對著來收作業的課代表燦爛微笑,後—秒不小心轉頭看見他,就會立馬收斂嘴角弧度。
這下再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到他們之間的糟糕關係,於是孟棠理與陳應淮極度不對盤的訊息就這麼越傳越廣。
班上所有同學都默契達成共識,孟棠理和陳應淮,絕對不可能成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