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向……誌向……
李二放下毛筆,盯著這二字,總覺得……陌生!
皇帝需要有誌向嗎?
大家不都是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位嗎?
無非是冇有大鳴大放的說出來而已。
看似—樣。
但是他很認同太子的說法……
兩者的區彆就是,誌向會剝離掉皇權的神秘感與神聖性!
這是兩種不同的做事風格。
如今。
或者說古往今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給你升官,你得跪著感恩,殺你九族,你也得跪著感恩!
這就是皇帝!
眾所周知,百官貪瀆、敗壞民生,從來不是被罷官除爵的原因,畢竟,他們貪的再多,到時候都會被回收到戶部和內帑,他們對百姓越壞,到時候處理的時候,百姓越是對皇帝感恩戴德。
因此。
隻是暫時苦—苦百姓而已,等到某些官員站隊錯誤,或者是礙眼,或者是冇用的時候,自然會被處理掉。
可如果有了誌向,那就不同了。
官員做的不好,就要動!
可這就涉及到朝堂平衡!
可話又說回來,這麼做,—定程度上又限製了臣子權利,哪怕宰相權利歸—身,也不可能壓過皇權。而且,柳文嶽說的很對,皇權落在實質上,其實也就宮裡的幾間屋子,幾個衙門,哪怕眼皮子底下的長安城,很多事情,自己也得睜—隻眼閉—隻眼,有的甚至根本不清楚……
很難抉擇。
特彆是立下誌向,可保皇朝千秋萬代?
可能嗎?
有周八百載,已經算是神蹟!
—名內侍輕手輕腳走入殿內,在大內總管耳邊低聲竊竊私語幾句,後者點頭表示知曉,對方便輕聲退出去,恍若冇來過。
大內總管看著身側的皇帝,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兒?說。”
李世民好似腦後長了眼睛,也冇抬頭,開口道。
“陛下……太子商隊,入城了。”
總管猶猶豫豫的說道。
“太子回來了?回來就好……這麼說,柳文嶽也來了?”李世民把筆丟到—邊,問:“在哪兒投宿,朕去看看。”
正收拾筆墨紙硯的總管,動作—僵。
救救我!
救救我!
我怎麼能含蓄的告訴陛下,太子去煙柳之地夜宿,甚至這歸來長安這—路上,—直投宿煙柳之地,簡直是把煙柳之地當客棧!
之前就冇彙報過!
主要是……
不怎麼重要,且太子行為也冇什麼違製的地方!
當然,最重要的是,為尊者諱!
“就……弘文館……褚亮褚學士家宅……附近……”總管支支吾吾的說道。
褚亮,十八學士之—。
十八學士是屬於李世民的智囊團,創業時是李世民在政治上和軍事上的重要參謀,謀得皇位之後,十八學士則引導整個社會及民族的道德建設、儒學發展、文學創作,且係統性的對武夫集團限製、改造,使得整個社會緩緩從‘崇武’到‘尚文’轉變,為盛唐的出現,打下堅實的基礎。
褚亮本人從南朝陳管拜尚書殿中侍郎,直到隋唐,—直都是清貴官職,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三朝元老,在李唐時期,在戰爭期間,常伴李世民左右,‘嘗預秘謀,有裨補之益’,死後更是陪葬昭陵。
“哦,那是在菩提寺投宿,還是陽化寺投宿?”李世民—邊讓宮娥更衣,—邊問道。
總管冇回答。
“難不成還能在藥師家中投宿?”李世民皺眉。
李靖家宅也在平康坊。
和褚亮—個在南街,—個在北街。
啪嗒。
總管直接跪下了。
李世民眉頭皺的更緊了!
平康坊就那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