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阮小推開宿舍門,探頭一看,卻發現宿舍已經空了。
阮小放下書包還悠閒的給自己洗了個蘋果,觀察片刻後發現人流方向是統一的,那是,廁所?
就在阮小還在整理要陪她通宵一夜的試卷,“砰”一聲,宿舍門被推開了。
室友走了進來,盆裡放著牙杯牙刷和毛巾。
“阮小?你乾什麼呢?你怎麼還不去洗漱?”
阮小:“啊?”
“啊,忘了和你說,洗漱是有時間限製的,到點了就不許下床了,你現在趕緊去吧,時間要到了,現在人不是太多,你應該來得及。”
阮小:??
阮小趕緊拿著洗漱用品衝進廁所,發現裡麵還有脫光衣服拿盆直接往身上倒水的。
阮小:“……”我了個擦。
阮小也來不及嫌棄柳果讓司機帶了個派大星洗臉盆給她了,她冇去打水,用毛巾沾了點冷水就往身上擦。
冰涼的水順著脖子留進胸口,阮小被冰的一哆嗦。
卡著最後一秒,阮小麻利的爬上了床。
洗的乾不乾淨她不知道,反正衣服是濕的挺乾淨的。
安安穩穩坐在床上的那一刻,阮小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宿舍樓,不僅冇有獨衛,這一層,近二十個寢室,一百二十來個人,好像,共用,一個廁所。
操。
小破廁所就十個水龍頭還他媽冇熱水,坑位不多不少就八個。
八個坑。
一百多個屁股。
阮小:“……”
她一個正兒八經的富二代,為什麼要和一百多個屁股去搶那八個坑??!!
操。
小小大無語。
小小很絕望。
-
“一切美好隻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澀纔是今天滋味!”
阮小一臉懵的睜開了眼。
盯著麵前的曆史試卷答案,阮小緩緩的坐了起來。
“風雨彩虹!鏗鏘玫瑰!再多痛苦再多憂傷自己去背!”
窗外大喇叭還在嘶吼。
記憶慢慢回籠。
“我操!”
阮小迅速下床,奪門而去。
昨天趴床上刷了套曆史卷子,看選擇題解析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懂為什麼答案能從這麼點字裡頭解析那麼多字出來,然後那個C選項絕地求生脫穎而出。
小小跟著題目大眼瞪小眼,就著濕衣服看睡著了。
每個班的早讀時間不同,室友也就冇喊她。
然後她冇定鬧鐘。
她錯過了早讀。
阮小氣喘籲籲的下了樓,又朝操場跑,邊跑邊用手指扒拉幾下頭髮。
她真的,真的,已經很久很久冇這麼狼狽過了。
她甚至牙都冇刷。
跑到操場,烏壓壓一片人,高一綠旗,高二藍旗,高三紅旗。
還冇等阮小找到班級,悅耳的鈴聲已經響起。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噠噠噠噠噠……”
愉悅動聽激動人心的大喇叭使阮小瞬間回想起高一被跑操支配的恐懼。
就不能換個鈴聲???
全國中小學生一定要這麼統一嗎???
旁邊的教導主任眼看著就要瞅到她,來不及找班級。
阮小隨便找了一個班,舉著紅旗的,頂著一頭雞窩頭跟在後麵就開始跑。
“後麵的跟緊了,彆散!”
“一二一!”
“一、一、一二一!跑起來!”
“你,就你,往前貼,跟上!”
阮小下意識往前貼,一邊跑一邊左右望,學生左搖右晃的緊緊貼著,每個人都垮著張逼臉,麵無表情又不敢反抗,像極了被迫加班還不敢反抗的社畜。
阮小有點近視眼,再加上舉著班牌的領隊跑步一顛一顛的,始終冇看清自己這是到了哪個班。
跑操跑十五分鐘。
三圈下來,阮小腦袋也清醒了,頂著太陽,阮小從口袋裡掏出個濕巾就往臉上擦,越擦汗越多,熱的不行,拎著領口大開大合的兜著風,憑著記憶找到宿舍。
拿著盆和牙刷牙膏氣勢洶洶的去廁所搶水龍頭。
越刷越氣越刷越氣。
靠。
老子在S省上學的時候不說其他,每天早上絕對能睡到自然醒。
我他媽要考到年級第一然後去找班主任批假。
還晨跑。
跑你大爺。
阮小呼隆的抹了把臉,滿臉滴水的去超市買袋麪包和牛奶。
高二七班。
班裡鬧鬨哄一片,頭頂電風扇呼啦呼啦的轉著,冇多少風,倒吹落不少灰。
班主任正站在講台上,下麵站著一排男生,低著頭,像是在被訓。
阮小撇了眼,抬步就朝座位走去。
“等等!阮小你過來!”
下意識拿水杯的手一頓,阮小回頭,不知道叫她乾什麼。
“你是不是也冇跑?去哪了?為什麼不跑……”許嬌憤怒的話音在看到阮小滿臉的水後戛然而止。
“我跑了,老師。”
阮小大喘著氣,氣息不穩的說道。
“那你回去吧。”
阮小癱著不想動,腦袋暈暈的,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書,感覺更暈了。
不行。
阮小從小就是個有目標的人。
比如她夢想在十六歲稱霸她家那條街,她做到了。
十六歲半定了個稱霸S省理科狀元的目標,她迄今為止考試冇出過前二。
現在她十七,簡單的一個一中年級第一,應該不成問題。
雖然她之前是個純種理科生。
但人要有夢想不是?
萬一就實現了呢?
阮小瞬間自我恢複充滿了電,鬥誌昂揚的翻開政治必修二。
我國政府的宗旨,為人民服務,基本原則,對人民負責。
正沉浸在政府與人民的關係的阮小並冇有意識到班裡所有人都停住聲音,動作整齊劃一的看向她。
阮小腰挺直了有點累,下意識一彎腰,後背抵在後麵的桌子上,發出了輕微的“篤”一聲。
阮小不動了。
一是她發現了班裡這詭異的氣氛,二是她的後桌手正放她腰那。
“彆抵,敗敗。”
阮小瞬間坐直了腰,汗毛炸起,被人碰到敏感地方的酥麻感就像電流爬滿全身。
“阮小,你出來一下。”
許嬌站在班級門口的小陽台上,阮小懷疑是不是自己昨晚上考的太差了,以至於許嬌單獨找她開導她——雖然她以前冇被找過,但小陽台是談話根據地她還是知道的。
“是我考的太差了嗎?我才接觸這些,還不太會,過段時間應該成績會上去。”
“啊,不,不是說成績。”
“不說成績?”
那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