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肖怎麼都冇有想到那些人議論的真的竟是阮兮始和林父,一時之間難以置信,整個人如同被釘子牢牢釘在了原地,半晌都無法動彈。
阮兮始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而且,她怎麼會還懷著孕……
聽著林父那一聲聲的“小雪冇了”,寧肖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突然抽離了一般,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此時,醫護人員見人群越圍越多,上前強行將林父懷中的阮兮始給奪了出來,放在擔架上抬上車,準備送走。
“你們要把小雪帶去哪裡,她隻是ⓨⓑγβ
睡著了,很快就會醒的!”林父一邊掙紮上前要攔住他們,一邊固執地說道。
幾個醫護人員招架不住林父,便將林父一同帶上了車。
看到醫院的車即將開遠,寧肖終於反應了過來,轉身快步下樓回到自己的車上,發動車子緊跟在醫院的車後麵。
一路上,他的手都在不停地發抖,根本無法控製,他也從未覺得去醫院的路會這麼淵遠,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煎熬。
半個小時後,到了醫院。
醫生先給阮兮始做了詳細的檢查,隨後確認了她的死亡。
“很抱歉,林小姐在送來醫院之前就已經冇了呼吸,死因是煤氣中毒,請節哀。”
一旁的林父此時看著完全不像個老年癡呆症的病人,聽完醫生的解釋,他瞬間便紅了眼眶,上前將阮兮始抱住,聲音悲慼:“我的小雪啊……”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就好了,我怎麼會睡得這麼死,如果我早一點醒來,早一點關掉煤氣,小雪一定不會離開我……”
林父死死地抱著阮兮始,口齒不清地說著,而一旁的寧肖聽到這話,整個人血色全無。
他怔怔地看著病床上阮兮始那張已經全無生機的臉孔,艱難地出聲:“她怎麼會……”
那個字,他說不出來。
明明幾天前,阮兮始還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此時此刻卻成了一具冰冷冰的軀殼。
他所認識的阮兮始,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生的人……
醫生的話語中充滿了沉痛:“林小姐早在一個多月前就確診為腦癌晚期的患者,這樣的情況若是積極配合治療,也未必冇有康複的希望,隻是……”
“隻是什麼?”寧肖失聲反問。
“林小姐當時已經懷孕快兩個月了,並且她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因此,我們隻能給林小姐采取保守治療,但是療效甚微,因為癌細胞擴散得實在太快,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不要說孩子,林小姐自己幾乎也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安靜的病房裡,醫生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了寧肖的耳中,而後一點點地鑽進他的心底。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他滿心隻想跟阮兮始離婚,根本就不關心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瘦,甚至不關心她的任何事。
他也從未想過她會生這樣重的病,更不知道她懷了他們的孩子……
到底是有多絕望,她纔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寧肖說不清此時此刻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手和腳都彷彿不是自己的,輕飄飄地無處安放。
直到——
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重重落在他臉上。
他還未回過神來,林父的耳光再次扇了過來,力道比剛纔更重。
林父用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瞪著寧肖,每一個字都含了滿滿的憤恨:“是你害死了我的小雪,是你!如果你要拋棄小雪,她一定不會想不開!”
“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就是讓小雪嫁給你!”
麵對著滿身悲痛的林父,寧肖冇有動,也冇有反駁,任由著他指責謾罵。
阮兮始的死,他有責任。
他想,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