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知道後麵馬車是自己的太子大哥,但他卻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迎麵而來的一個小姑娘身上,那小姑娘也七八歲的樣子。
穿著一襲青色長裙,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柔順,自然地垂落在她纖細的腰間,隨著她輕盈的步伐輕輕飄動,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靈秀和雅緻。
她的臉龐精緻,皮膚白皙細膩,眼眸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唇瓣紅潤如櫻桃,微微上翹帶著一抹甜美的笑。
朱棣情不自禁地走向她,抱拳:“敢問姑娘芳名?”
不遠處的朱四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
臥槽,這小子八歲就知道搭訕姑娘了?
“嘿,這誰家孩子?”那小姑娘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怒喝。
朱四爺捂臉,連忙上去一把拉住朱棣,朝那中年男子抱拳:“不好意思,你家閨女實在是水靈可愛,我家這渾小子一見鐘情了。”
“淦!老流氓。”
中年男子瞬間怒了,擼起袖子,氣勢洶洶,“難怪教出了一個小流氓,今天老子揍不死你們。”
話音未落,他掄起拳頭就朝朱四爺飛撲過去。
朱四爺卻紋絲不動,隻是五指如鷹爪般一伸,便穩穩地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拳頭。中年男子麵色大變,急忙抬腳踢去。可朱四爺的速度更快,他先出腳,一腳狠狠地踢在中年男子的肚子上。
嗖!
中年男子被踢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朱四爺拉起朱棣就跑。
“師傅,跑什麼啊,又不是乾不過。”
“冇看到那麼多人圍過來了麼?到時候說你調戲小女孩,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兩人一溜煙跑冇影了。
……
那小姑娘眼見中年男子跌倒在地,急忙上前攙扶,關切地問:“顧叔叔,你冇事吧?”
中年男子掙紮著站起身來,麵色仍帶著幾分驚駭未定,喃喃自語:“冇想到,京城出了這麼強的高手。”
他牽著小姑娘,也快速離開了。
不遠處轎子中的朱標,目睹了這一幕。
他本是要去叫住朱棣的,一看朱棣去調戲小姑娘了,他打住了。
丟人啊,太丟人了。
老四這廝在外麵學了什麼?
回去得好好問問父皇,他給老四找了個什麼師傅?
“走吧。”他向侍衛揮手。
馬車繼續向著皇宮的方向行駛。
朱標想著剛剛那一幕,眼中驚疑不定。
那中年,他是認識的,是顧成將軍,那小姑娘應該是大將軍徐達的閨女。
顧成一直追隨徐達,因為受傷,前段時間才從前線回來,就住在徐府。
這麼看來,老四的那師傅還真是個高手,竟然一腳踢飛了顧成將軍。
可這又如何?
老四堂堂皇子,彆跟他學成了小流氓。
“殿下,是回東宮還是去文華殿?”侍衛問。
“去文華殿。”朱標道。
冇多久,就到了文華殿。
這是皇帝朱元璋下朝後批摺子議政的地方,今日朝堂休沐,可朱元璋不會休息。
朱標走了進去,朝著朱元璋一拜:“兒臣參見父皇。”
“標兒,去看熱鬨了?”朱元璋頭也不抬的問。
“熱鬨的很,朝中大半官員都去了。”朱標道。
“劉伯溫去了嗎?”朱元璋抬眼問。
“冇有。”朱標麵色疑惑,“也是怪了,楊憲是劉先生的徒弟,這徒弟又是大壽又是升官,劉先生竟然冇有去道賀。”
朱元璋停下了手中的筆,冷冷一笑:
“標兒,這就是劉伯溫的厲害之處啊。這朝野上下,能夠摸準咱心思的,也唯有劉伯溫了。”
“哼,他呀,聰明著呢。楊憲昨日升為宰輔,今日大擺筵席,嗬嗬,這麼張揚。他劉伯溫纔不會去湊個熱鬨。”
朱標緩緩點頭。
在他心中,不管是李善長還是楊憲,都不能與劉先生相比。
……
“父皇,兒臣回來的路上看到老四了。”朱標皺眉,“父皇你到底給老四找了個什麼師傅?”
他把回來路上碰到的事講了一遍。
朱元璋聽了大笑:“老四調戲徐達家的大閨女?嘎嘎嘎,這小子有點膽子,像咱小時候。”
朱標一頭黑線。
這是誇他的時候麼?
像你小時候?難道你還敢調戲劉財主家的閨女?
“標兒,你放心,咱給老四找的師傅,可不是一般人。”朱元璋攤手,“老四在大本堂也不會好好讀書,隨他去吧。”
“那老先生到底是什麼人?父皇你這麼信任?”朱標疑惑。
“那是個強者,咱絕對信任。”朱元璋道。
朱標冇有在繼續問了。
父皇決定了的的事,是改不了的。
“標兒,這事你可彆跟你母後說。”朱元璋提醒。
“知道了。”朱標無奈點頭,“兒臣去大本堂讀書了。”
“好,晚些時候,父皇親自考你。”朱元璋道。
他目送太子離去,對於這個兒子他是滿意的,但也是要求嚴格的。
天子之子與公卿士庶人之子不同。公卿士庶人之子係一家之盛衰,天子之子係天下之安危。
所以,他格外重視朱標的教育。
帝王之道,禮樂之教,及往古成敗之跡,民間稼穡之事等,朱標都要學。
朱元璋還常常用自己的苦難訓導太子,讓他明白創業之艱難。
令他欣慰的是,朱標學的很好。
生於安樂,但並無紈絝之習,遇事果決,又頗具儒者之風。
……
傍晚。
朱元璋批完摺子,來到了秦淮河的小院。
進門看到朱四爺和朱棣正在讀書,他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他心中,老四就不是個讀書的料,這會兒咋讀的這麼認真這麼投入?
他不知道,朱四爺之所以讓朱棣讀書,是因為朱棣讀書,能助力他修浩然氣。
朱棣越認真,朱四爺腦海中的氣運之書光芒越大。他是在薅朱棣羊毛。
“四爺,小兔崽子,咱給你們送飯來了。”朱元璋喊一聲。
“來的太好了,真餓了。”朱四爺招呼。
“朱叔叔,你咋又來了?你衙門冇事嗎?”朱棣一個白眼。
“兔崽子,想老子收拾你,是吧?”朱元璋瞪眼。
朱棣嘴上埋怨,但還是很乖巧的收拾桌子,擺好碗筷。
三人坐下來開吃。
夕陽的橘紅色光芒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桌麵上,給這簡單的飯菜增添了幾分溫暖的色彩。
院子裡瀰漫著飯菜的香氣,還有槐花的淡淡清香。
“我打算開個書院。”朱四爺道。
“啥?丐幫幫主開書院?”朱元璋冇好氣,“誰給你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