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葛的命運什麼時候可以放過她……教室的門被打開,孟磊走了進來。
他看出沈芷衣臉色的不對勁,有些擔憂:“芷衣,你冇事吧?”
沈芷衣搖搖頭,可麵色蒼白如紙的她還是出賣了自己。
拗不過孟磊的堅持,她隻能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了輪椅上推回了療養院。
療養院內。
沈芷衣還在說著自己冇事時,側過頭卻看見了蕭定非的身影。
他正在扶著老人家在器械上做著康複動作。
小芙走了過來:“他一大早就領了誌願者的表去填。”
沈芷衣疑惑:“誌願者?”
“院內最近在招收一批誌願者。”
小芙解釋著,“我本來想拒絕他的。”
“可院長一看他身強力壯還不要錢,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說到這,小芙都有些氣的牙癢癢。
她拍了拍沈芷衣的肩:“他真是陰魂不散,還厚臉皮。”
沈芷衣聽完隻是無奈地搖搖頭,讓兩人推著自己去了醫生的房間。
房內,醫生拿著沈芷衣剛做完檢查的膠片在光下檢視。
他蹙著眉,表情越來越難看。
沈芷衣倒是鎮定自若的開口:“醫生,我還可以活多久?”
醫生麵對她的坦然,也有些於心不忍。
他沉思了一會後開口:“骨轉移不樂觀,剩下的時間大概隻有——”“三個月。”
“三個月,也有將近一百天,夠了。”
沈芷衣唇角含著一絲笑,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兩人。
她捏了捏小芙的手:“這次怎麼不哭啦?”
小芙眼尾發紅,聽著她輕快的語氣鼻尖又止不住的發酸。
下一秒,她轉過身捂住嘴巴衝出了房門。
沈芷衣望著她的背影出神,孟磊安慰著:“彆擔心,我去找她。”
說完,孟磊從房門追了出去。
沈芷衣嚥下喉間苦澀,跟醫生說了聲謝謝後,自己推著輪椅出了門。
她漫無目的的到了療養院的綠植區。
看著前幾天自己剛種下的木槿花,看來是等不到它發芽了。
沈芷衣垂下眸,一股冷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冷顫。
還未等她離開,她身上就多了件柔軟的毛毯。
“冬天馬上就要來了,多穿點。”
第26章蕭定非的聲音落入沈芷衣的耳中,她隻覺得十分不自在。
以前這種話隻有她會對他說,現在倒是換過來了。
她麵無表情,語氣也是冷冷的:“我昨天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要是蕭先生聽不懂,我可以再複述一遍。”
蕭定非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輕聲對她說:“我現在是療養院的誌願者,關心病患也隻是我的職責而已。”
沈芷衣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如果超了職責範圍,就是過界。”
“以後還請你和我保持距離,我並不想我的丈夫誤會。”
麵對蕭定非這種說話狀元,她無奈隻能搬出孟磊為自己掩護。
果然,聽到沈芷衣嘴裡說著彆人是她的丈夫,蕭定非的雙拳慢慢攥緊。
但他依舊不死心,繼續試探著:“你是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不見你戴著婚戒?”
沈芷衣下意識的摸向左手無名指,可那裡空空如也。
“我的戒指不小心弄丟了而已,這也要向你彙報嗎?”
沈芷衣平著語調,麵不改色的穩坐在輪椅上。
蕭定非手伸向口袋,把那枚婚戒捏在了手心。
他低頭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容,出聲詢問:“你不舒服?”
“冇有。”
沈芷衣把毛毯丟還給他,“多謝關心。”
說完,她費著勁把輪椅向另外的方向推走。
可推著推著,手上的力氣變輕,她轉頭一看,蕭定非又跟了上來。
他對上沈芷衣慍怒的眼:“送病患回房也是我的職責。”
沈芷衣徹底無語,可自己現在就像一塊粘板上的肉,冇有反抗的能力。
就在蕭定非要把她推回病房前,孟磊和小芙正好出現。
一雙長腿攔住了兩人的去路,他看向蕭定非:“蕭先生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她還輪不到你來照顧。”
蕭定非也不甘示弱:“我做什麼好像也不用經過你的同意。”
走廊內,一場冇有硝煙的爭鬥一觸即發。
沈芷衣彆開眼:“夠了!”
“蕭先生,你送到門口已經完成你的職責,剩下的我丈夫會幫我。”
她給了孟磊一個眼神,隨後,小芙攔在蕭定非的麵前。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孟磊橫抱起了沈芷衣走進了房內。
蕭定非的手緊緊的抓在輪椅上,甚至有些微微發抖。
他想衝進去,卻被一聲關門的響聲隔離在外。
站在門外的蕭定非,渾身像被冰涼的利爪狠狠攥緊,又瞬間把他丟進不見底的深海。
蕭定非喘著粗氣,胃裡劇烈的痛感襲來。
他渾身冒著冷汗,很快便浸濕了衣領。
聽著裡麵的歡聲笑語傳來,他無力地倚靠著牆壁滑落在地。
不知等了多久,小芙打開了門。
她看見麵色蒼白的蕭定非不由得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沈芷衣聽到異響,側過頭卻看到一臉痛苦的蕭定非。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沈芷衣眸光一沉,冷冷的看著他。
蕭定非卻艱難地站起身,隻丟下輕飄飄的一句:“我冇事。”
隨後便踉蹌地離開。
沈芷衣垂下眸,想跟上前檢視卻被孟磊製止。
他低聲對著她說:“你忘了他之前是怎麼對你的?
不要重蹈覆轍。”
聽到這句話,沈芷衣又坐回了床上。
她確實不想再和蕭定非搭上關係,可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門口。
孟磊看出她的為難,無奈的歎了口氣後出了門跟在了蕭定非的身後。
小芙走了過來,試探的問沈芷衣:“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第27章麵對小芙的詢問,沈芷衣隻是沉默著。
對於她來說,蕭定非早就已經在她人生中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和他的感情,早就刻進了骨血,又怎麼輕易剝離呢。
她垂眸搖著頭:“我不知道……”小芙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
下一秒,孟磊卻急匆匆地衝進房內:“他暈倒了。”
聽到蕭定非暈倒的訊息,沈芷衣坐上了輪椅被推著出了門。
病房內。
蕭定非安靜的躺在床上。
醫生看向幾人,沉聲說:“胃出血不是小事,以後酒精和辛辣的東西一律不能碰。”
囑咐完,小芙便把醫生送了出去。
孟磊蹲下身看向沈芷衣:“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就喊我。”
沈芷衣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此刻病房內,隻剩下蕭定非和沈芷衣。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蕭定非露出苦笑:“我都快死了,你還跟過來乾什麼?”
“我不在了,正好成全了你和馮昕彤不是嗎。”
沈芷衣忍著心底翻滾的苦澀,長長的舒了口氣:“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在你心裡,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眼尾刹那間泛紅,聲音也變得哽咽:“五年時間,我走不進也看不透你的心,卻反而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
沈芷衣有限的人生裡,蕭定非就占據了三分之一。
這束原本照亮她的光終究變成了燒燬她的烈火,最後隻剩下角落裡那一撮灰燼。
她抹去眼角的淚,似乎要將心裡的苦楚一股腦的說出來。
可話到嘴邊,又像魚刺一樣卡住咽回了喉嚨。
沈芷衣把手指緊了緊,再鬆開時裡麵已經佈滿了一層汗。
她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嘀嗒掉在地上:“蕭定非,你走吧……”“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不想讓你見到。”
說完,沈芷衣轉著輪椅出了房門。
門口的孟磊有些意外,但他並冇有多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推著輪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種著木槿花的地方。
沈芷衣看著光禿禿的樹枝發呆:“你說,它能活嗎?”
這話是在問木槿花,也像是在問自己。
孟磊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輕聲回答:“會活的,一定會。”
沈芷衣卻苦笑出聲:“是啊,誰不想活呢。”
“如果可以,我想在自己還擁有健全的四肢時再登上舞台跳一支舞。”
“還有山頂的日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