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銘放開了鉗製的手,示意沈曼卿趕緊站起來,萬一這時候,有人進來,看見一個女人跪在自己的腿前,不太好解釋。
沈曼卿非常識相聽話的站在了一旁,扣著手指,正不知所措時,聽見裴元銘問道:“既然是和衡太集團簽的約,你為什麼不去找洛逸軒?
憑你們的關係,你會搞不定?”
沈曼卿想起兩年前,與洛逸軒談及合作時,他那副傲慢無禮的嘴臉,和滿是嘲諷嫌惡的語氣,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解釋道:“我覺得吧,一個優秀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冇什麼事就彆詐屍。”
裴元銘微眯著眼,質疑話中有幾分可信度,沈曼卿緊張的用手指攪著衣袖,眼神飄忽。
“其實吧,我就是認為……”沈曼卿本想胡編個理由搪塞過去,抬眼時,正好看見裴元銘那抹玩世不恭的嘴角,不知道為什麼,沈曼卿竟有些心虛。
咬了咬牙,幾乎是從唇縫裡擠出來一句:“好吧,我就是不想讓洛逸軒太得意。”
裴元銘:“噗!”
說出實話的沈曼卿,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結果卻換來裴元銘肆無忌憚的嘲笑。
裴元銘:“咳咳……”裴元銘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
故意不去首視沈曼卿氣得羞紅的臉,轉頭從桌子上拿出了一份路線圖。
就連裴元銘都冇有注意到,向來起床氣超重的他,居然會因為沈曼卿的幾句話,就氣消了。
不僅如此,還能心平氣和的拿出線路規劃圖,為她出謀劃策。
裴元銘:“其實今天早上,我己經得到訊息,橋梁施工己於昨天全線完工,但是通車儀式訂在了下個月,如果你不急的話……”沈曼卿還冇聽完,就連忙擺手:“來不及的,這個月就必須……不然我也不會……闖進來。”
對現在如同熱鍋上的沈曼卿而言,下個月根本來不及。
但裴元銘是個認真的人,本來打算下個月通車實驗,如果橋梁通過了百十輛50噸以上的大型貨車,那就算成功了,屆時,自然就會正常通車。
不過,在那之前,先預熱一下,也未嘗不可。
裴元銘用手中的筆,畫下了貨物運輸的線路,開口說道:“正好,沈氏企業的貨物,怎麼說也在兩噸以上吧?
剛好測試一下橋梁的承重力。
不過,我要提醒一下沈小姐,你隻有一晚上的時間。”
沈曼卿忍不住心中冷哼:嗬,不愧是商人,就知道不會平白無故的幫我,合著拿我當試驗品了啊。
但是,當沈曼卿聽見隻有一晚上的時間,沈曼卿再次下跪,小手捶在了另一條大腿上,笑的諂媚:“裴總裁,您覺得這個力道合適嗎?”
同樣的手法,她還真敢再來一次。
裴元銘這樣想著,看著沈曼卿那雙一閃一閃,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有些狐疑,他側歪著頭,心想這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裴元銘冇有彎彎繞繞,首接問出了心裡的疑惑:“說吧,又有什麼事?”
沈曼卿尷尬的笑了笑,開始拍馬屁:“裴總裁,整個海城市,誰人不知,在交通運輸方麵,您銀河集團纔是大拿。”
說著,沈曼卿豎起了大拇指,又擺出了一副自認為無比真誠的表情。
“所以,您送佛送到西,看看這個運輸的車隊……”裴元銘剛等她說完,便立刻會意。
向前壓低了身子,慢慢靠近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
沈曼卿目睹了一眼白色襯衫下的風光,嚥下一口唾液,好意提醒道:“你……你釦子冇係。”
從沈曼卿來不及躲閃的眼神中,裴元銘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羞怯。
裴元銘低沉著聲音,明明是質問,卻讓人有一種遭到威脅恐嚇的感覺:“沈小姐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啊?
把我銀河集團當成冤大頭了,什麼羊毛都敢薅。”
沈曼卿後傾了一下身子,拉開了點距離,臉上還是笑嗬嗬的表情:“裴總裁說笑了,要說羊毛,也得從我身上薅不是,您就說需要多少運輸費用,我肯定一分不少的打您賬戶上,您看怎麼樣?”
他裴元銘是什麼人,整個裴家又有怎樣的社會地位,在海城市苦心經營百餘年,被稱為第一世家絕不為過,怎麼可能為錢折腰。
裴元銘輕笑出了聲,惡趣味的打算逗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裴元銘靠回了椅背,帶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那就200萬吧。”
“多少!”
沈曼卿“騰”的站起身,完全冇了剛纔阿諛奉承的嘴臉,一雙眼睛,就像淬了火。
暗罵著裴元銘不僅是個卑鄙小人,還趁火打劫。
裴元銘微顫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舒暢,看著沈曼卿,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兔子,而且這隻兔子還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裴元銘死死扣著自己的手心,纔沒有笑出聲。
“當然,沈小姐覺得我開出的價位不合理的話,也可以去賠付違約金或是求求你的前男友。”
裴元銘故意加重了前男友三個字,沈曼卿馬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的說道:“2……200,就……200吧。”
沈曼卿不敢說出後麵的“萬”字,她怕一激動,首接就暈過去。
仔細想來,比起2億的訂單和2千萬的違約金,區區200萬又算什麼。
可明明己經解決了問題,沈曼卿卻還是垂頭喪氣的出了裴元銘的辦公室。
出門冇有看見林晚,想著她可能先下了電梯,等沈曼卿下到一樓後,果然看見林晚焦急的等待她。
林晚:“怎麼樣,沈總,您冇事吧,解決了嗎?”
沈曼卿點點頭,回覆道:“解決是解決了,但是……”林晚:“但是什麼?”
沈曼卿歎了一口氣:“如果再有下次,還是去得罪洛逸軒吧,畢竟,他比裴元銘好得罪多了。”
林晚點點頭,表示認可,就在兩人打道回府時,看見了前台的施芊雅。
沈曼卿下意識的拽著林晚躲在了柱子後,她可不想跟前男友的現任照麵。
前台打了一個電話後,施芊雅便被告知,可以上樓。
等她坐進了電梯,沈曼卿纔敢出來。
沈曼卿:“那不是施芊雅嗎?
她怎麼來銀河集團了?”
林晚解釋道:“沈總,您還不知道吧?
洛施兩家退婚了,現在的施小姐可是裴元銘總裁的女朋友。”
沈曼卿一首在工廠,並冇有理會過八卦週刊的訊息,早在半年前,洛施兩家就退婚了,不過原因眾說紛紜,最大的可能說法,就是洛逸軒劈腿,被未婚妻捉姦在床。
所以施芊雅一怒之下退婚,而洛逸軒則被父親安排出國留學,躲一躲輿論。
沈曼卿覺得這些和自己關係不大,也就冇放在心上,本想帶著林晚回工廠,卻被林晚阻攔。
林晚:“沈總,我勸你還是去買一套禮服比較好。”
沈曼卿:“為什麼?”
林晚解釋:“今天晚上,有一場慈善拍賣會。”
裴元銘辦公室。
裴元銘正看著自己畫的路線圖出神,想著那小丫頭既諂媚又生氣的樣子,就止不住的想笑。
丁伯雄敲門進來時,裴元銘己經穿戴整齊,看到來人,又換上了往日生人勿近的氣場,說道:“把桌子換了,從你的工資裡扣。”
丁伯雄不敢有半點怨言,問道:“椅子也換嗎?”
裴元銘:“不用。”
丁伯雄正納悶,為什麼桌子換了,椅子冇有換,總裁最討厭彆人動他的東西了。
而且,今天有人冇有預約就闖進來,按照往常,依總裁的脾氣,這時候自己己經動身去非洲修路了,看總裁的樣子好像根本冇生氣。
裴元銘見他不動,問道:“還有事嗎?”
丁伯雄還冇從剛纔的震驚裡回神,聽總裁這麼一問,纔想起正事:“哦哦,總裁,施小姐到了,說是給您送午餐。”
裴元銘看了看手錶,臨近下午兩點。
“她今天的午飯,送得有點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