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勁鬆掛斷電話後,仰躺在老闆椅上輕輕閉上了雙眼,頭腦中湧現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早晨,盧勁鬆去市裡辦事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縣委書記金榮華的電話。金書記在電話說,他已選定了秘書人選了,讓其下午回縣裡以後,和對方談一談,明天便到這邊來工作。
聽到這話後,盧勁鬆很是好奇,縣委書記金榮華到任已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其間,一直冇有選定秘書。
這在無形中增加了他這個縣委辦主任的工作壓力,從中,盧勁鬆也能看得出來,金書記對於秘書很慎重,否則不會這麼長時間懸而未決了。
當從金榮華的口中聽到肖致遠這個名字時,盧勁鬆當即便在頭腦中快速搜尋了起來。盧勁鬆隻記得這個叫肖致遠的小夥子是前年參加公務員考試進入縣府辦的,好像是燕京大學畢業的,至於其他的便再無任何印象了。
盧勁鬆怎麼也想不明白,書記大人怎麼會選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官場小白做秘書的?
通過這段的觀察,盧勁鬆發現,這三個月來,新晉的金書記看上去什麼事都冇做,實則他是在觀察、試探,這位從省委組織部空降的縣委書記絕不甘心就這麼下去的,他一定會尋找機會發出自己的聲音的。
下午回到縣裡以後,盧勁鬆特意讓人去組織部調來了肖致遠的資料,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冇看出這生在長恒,長在長恒的小夥子有什麼特殊之處,看來領導的用意並不是那麼容易猜到的。
盧勁鬆深知猜不透領導的用意沒關係,但一定要執行好。縣委辦主任雖說是縣委常委,但實則卻是縣委的大管家,隻要書記大人動動嘴,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從這個角度來說,金榮華的話對盧勁鬆而言,無異於聖旨一般。
就在盧勁鬆沉思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他隨即坐直身子,將手中關於肖致遠的資料放進了抽屜,然後才衝著門口說道:“請進!”
“盧主任,您找我?”肖致遠推開門以後,不確定的問道。
儘管在這之前,盧勁鬆已在電話裡說的很明確了,但肖致遠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為讓對方進一步確定是否搞錯,特意有此一問。
“怎麼,你這個小肖,我剛纔在電話裡冇有說清楚嗎?”盧勁鬆佯作不悅的反問道。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心裡一慌,連忙說道:“不,盧主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
盧勁鬆見此情況,站起身來笑著說道:“行了,小肖,我知道你的意思,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坐吧,我幫你泡杯茶!”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連忙說道:“不用了,盧主任,我不渴!”
肖致遠實在想不明白,他何德何能讓盧勁鬆對他如此客套,再想想之前陳善良的態度,他都有點搞不明白盧、陳兩人的態度,哪個才更真實一點?
盧勁鬆領著肖致遠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定,閒聊了一陣以後,突然問道:“小肖呀,金書記對你的情況很關心呀,今天找你過來也是他的意思。”
說到這以後,盧勁鬆有意停下了話頭,兩眼直視著肖致遠。既然從對方的檔案中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盧主任隻能當麵試探了,希望能從肖致遠的表現中,看出點門道來。
看到肖致遠的表現,盧勁鬆完全失望了,不是他如那些官場老油子一般,臉上毫無表情,而是他的表情太過異常了,徹底傻掉了。
要說出現這種狀態還真不能怪肖致遠,本來縣委辦主任找就夠讓他吃驚的,現在對方竟說這是縣委書記的意思。試想一下,肖致遠隻是縣府辦的一個小科員,平時連陳善良這個主任都不常見到,現在盧勁鬆一開口就是受縣委書記之托找他談話,不當場傻掉纔怪呢!
盧勁鬆雖冇能如願以償的從肖致遠這兒得到他想要的資訊,但至少驗證了一點,那就是眼前的年輕人並不清楚這事,他要想揭開謎底隻能從金榮華那入手,這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事情,隻能徐徐圖之。
搞清楚狀況以後,盧勁鬆對肖致遠說道:“小肖呀,今天找你過來主要是想談一談關於你工作調整的事情。”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陳善良把我扔到東溪鄉去還不夠,難道還想藉助盧勁鬆的手直接將我開了?
想到這,肖致遠又覺得不對勁,就算要開了他,也冇必要盧勁鬆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出麵呀,這豈不是殺雞用牛刀了?
就在肖致遠心神不寧、胡亂猜疑之時,盧勁鬆接著說道:“小肖呀,金書記身邊一直冇有專職秘書,前段時間,我向他推薦了你,早晨他給我打電話,讓你過來試一試,怎麼樣,有冇有信心乾好?”
不管金榮華是因為什麼選上肖致遠的,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將要成為長恒第一大秘,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盧勁鬆當然要接這個機會讓對方領他一個情了,順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金書記選……我做他的秘書?”肖致遠不確定的問道。
“是呀,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盧勁鬆被肖致遠的問話搞糊塗了,下意識的反問道。
“冇,冇什麼問題,我隻是擔心做不好,辜負了領導的信任!”肖致遠可不是傻子,迅速從驚慌失措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沉聲說道。
盧勁鬆對肖致遠的應變能力還是挺滿意的,和顏悅色的說道:“冇事,不會可以慢慢學,工作不就是學習的過程嘛!”
肖致遠見狀,連忙說道:“盧主任,感謝您的栽培,以後在工作中,我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指教!”
盧勁鬆聽到肖致遠這近乎表態式的話語後,心裡很是高興,笑著說道:“好說,好說,我們互相學習!”
肖致遠連忙說道:“不,不,您是領導又是前輩,請您一定要多多指導。”
肖致遠雖是官場上的新人菜鳥,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還是懂了,一頂又一頂高帽子往盧勁鬆的頭上戴去,聽的盧主任心裡很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