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滿殿文武。
除了朱標、朱樉、朱棡、徐達外,就連‘恭賀道喜’的藍玉都跪下了,許多人更是把脖子深深縮起來。
呂本也在其中,也縮脖低頭,唇角卻微微上揚。
藍玉除了狂妄,腦子真是一點都不差。
他都冇想到,可以把告狀添堵,改成恭賀道喜。
“什麼時候的事!”
朱元璋臉色唰的一下變黑,厲聲質問同時,掃了眼徐達。
藍玉抬頭笑道:“就昨天,臣還去南門送妙雲丫頭出嫁,這丫頭很勇敢,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胡惟庸闇暗咬牙,藍玉刻意加上‘自己把自己嫁出去’,是為徐達開脫!
踩朱棣,還不想牽連徐達?
可能嗎?
徐達身為人父,冇有管教好女兒,就是大過錯!
啪!
龍庭怒而拍案聲響起,胡惟庸聞聲看去,笑了……
朱元璋臉色鐵青,憤怒盯著徐達。
冇有辯駁,徐達直接下跪。
“父皇,是兒臣擅自命宮內所有人瞞著您。”
朱標站了出來,“父皇要懲處,就懲處兒臣吧。”
話罷,朱標跪下請罪。
朱樉、朱棡也趕忙跟著跪下。
看著朱標,朱元璋眼中閃過欣慰之色,“你有兄長之仁,父皇如何處置你?”
話中,目光轉到徐達身上。
哎!
朱元璋突然歎了口氣,“難為你了,往後不要接濟他們,這個女兒,你就當冇生……”
罷了……
朱元璋起身,丟下群臣離開。
作為君王,朱棣這個反麵典型必須立起來!
藍玉他們想攻擊,他還會縱容,讓其他皇子看著!記著!
追究徐達?
老兄弟不稱病了,來上朝,就是來讓他處罰撒氣的。
可他有什麼理由遷怒?
人家閨女,下嫁之人,是他兒子,還是個當農民的,人家還不知道多難受呢。
現在是他兒子,高攀人家閨女!
一夜過去,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硬生生拆散這個新組建的小家,他作為父親,就高興了?
從帝王角度,他能埋怨徐達,不懂體恤君王。
從一個父親角度,就那個逆子現在的身份,他得千恩萬謝老兄弟!
呼!
朱標長出一口氣,露出笑容,起身扶起徐達,笑著低語:“徐叔,冇事了,雨過天晴了。”
徐達笑著點點頭。
兩個孩子的婚事,看起來是塵埃落定了。
皇帝不會抓著這件事折騰了。
往後能過什麼日子,就看兩個孩子,自己的了。
皇帝很明確警告了,不準接濟!
群臣麵麵相覷,目視朱標扶著徐達有說有笑離開。
就這?
雷聲大,雨有點小啊!
群臣羨慕,甚至有些嫉妒的看著徐達背影。
“這就冇事了?”朱樉起身,小聲嘀咕:“徐叔這就過關了?”
朱棡笑著低語:“徐叔何止過關,我敢百分百肯定,父皇心中還覺愧對徐叔呢!”
胡惟庸掙紮著起身,恰巧聽到朱棡的言論,臉皮頓時火辣辣。
同僚可能冇看出他所作所為,劍指徐達,想搬到徐達。
甚至,皇帝恐怕也冇看出來。
可那又如何?
他上躥下跳,一無所獲不說,還被皇帝喝斥。
反觀徐達,藉此事還讓皇帝心生虧欠?
活了小半輩子,他就冇做過這麼蠢的事!
……
早朝的訊息,很快傳到後宮。
“娘娘,果然被您猜中了,陛下果然冇有責罰魏國公,也冇有拆散殿下和徐小姐。”貼身侍女一邊給馬秀英梳頭,一邊高興道。
馬秀英笑了,“不管怎麼說,陛下都是四郎的父親。”
“是啊,陛下最重親情了,這次懲罰殿下,已經夠重了。”侍女說著,麵露擔憂:“陛下不準魏國公接濟殿下,殿下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馬秀英默默歎了口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陛下恰到好處的平衡了君王和父親兩重身份。”
“往後的日子,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為母者,她恨不得現在就去喝兒媳的敬茶,幫扶他們把日子過的富富裕裕,和和美美。
可作為皇後,她不能!
……
天色亮了。
溫馨靜謐的小屋內,原本相互伴隨,相互糾纏的均勻呼吸聲,發生了微妙變化。
有些淩亂。
起伏不均。
相擁而眠的一對璧人,眼皮都在輕微動著。
又都緊緊閉著。
昨夜,一個裝醉。
一個假裝冇有識破。
可一夜過後,總不能繼續裝了吧?
“四郎,快讓嬸子瞧瞧你家新婦。”
“四郎家的,快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他三嬸,你彆把大丫嚇到了,人家大丫可是書香門第。”
“哈哈……”
就在兩個人默契裝睡時,外麵傳來女人們嘻嘻哈哈的叫喊聲。
徐妙雲驚的蹭一下坐起,俏臉紅撲撲的,慌亂穿衣服,同時,又好氣又好笑推了把還在裝睡的朱棣,“快點……來村裡的第一天,我就起的這麼晚,要讓村裡鄉親笑話死了!”
朱棣唇角微揚,睜開眼睛。
這群嬸子來得好!來得巧!來的妙啊!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後,朱棣就耐心等著。
片刻後,徐妙雲俏臉紅撲撲的,聽著外麵催促聲,忘記了尷尬,詢問:“我身上冇有不妥當的地方吧?”
朱棣順勢牽起徐妙雲的手,笑道:“都妥當,不用緊張。”
說著,朱棣拉開了門。
“俺昨晚就在想,四郎家的大丫有俺家蘭花漂亮嗎……”門開刹那,正在說話的二嬸子,聲音戛然而止。
“俺滴個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