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烈好一會冇說話。
他漸漸嗬笑出來:“王愛卿,你家中有幾個孩子?”
王史官一頓,戰戰兢兢的回答:“稟陛下,三個。”
“倘若你的孩子被人這麼說,你當如何?”白西烈反問。
王史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支吾片刻:“皇上,臣都是為了大楚的穩定,哪怕臣已經想到,此等進言,定會引起皇上的反感。”
“但臣讀的聖賢書中曾說過,不以懼而退,為人官者,當為君分憂!皇上即便怒,要處死臣,臣也認了。”
白西烈的拳頭按得更緊。
一旁有大臣聽不下去了。
“王大人,此話實在空穴來風,公主不過是才三歲的幼童,豈有散播疫病的能力?”
“何況,染上天花,需要三到四天,而城中比宮裡更早出現得病之人,你這又如何解釋?”
一名老臣站出來反駁。
王史官也被說的語塞。
他不過是覺得,這個謠言聽似離譜,但仔細琢磨起來,反而有幾分可信。
話已出口,再無反悔的餘地。
現在就要看白西烈怎麼做決定了。
豐扶策抬眸,望著皇帝懷中的小人兒。
她眨著澄澈烏黑的眼眸,正用純真無辜的目光,望著王史官。
小傢夥半點責怪的神色都冇有。
反而用亮晶晶的黑眸打量著對方。
聽王史官說她可能帶來災禍。
豐扶策不由得想到,那天小人兒在牢房裡,僅用一件衣服,就治好了晴眉的傷。
白西烈正在思考,讓王史官以什麼方式去死時。
一名康王府的心腹護衛匆忙入宮。
他舉著康王的令牌,跪在宸元殿的外頭高呼——
“皇上,不好了!康王爺染病天花,王妃令卑職拿王府的令牌,進宮求太醫前去王府救命!”
眾臣嘩然大驚。
居然連康王都染上了病!
白西烈一瞬間擰眉。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我記得,前日公主纔去了康王府,怎麼現在王爺就傳出染病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露出了駭然的目光。
他們望著白西烈懷中的白稚兒,雖嘴上不說,但麵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懷疑。
王史官所說的外間的謠言,在此刻彷彿被坐實了一般。
璀錯公主,真的不詳?
白西烈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桌子上,麵色陰沉,正要發火。
忽然,一隻小手,直接蓋在了自家爹爹的手背上。
白稚兒搖了搖小腦袋,眼神清澈乖巧,聲音軟糯:“爹爹,不發火喔,大臣伯伯們會害怕,窩也理解。”
她從白西烈的膝蓋上蹦下去,邁著小腳,順著白玉台階,走到了文武百官的麵前。
白稚兒身子嬌小,但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卻十分與眾不同。
尤其是她長得靈動漂亮,五官實在是精緻,巧奪天工一般,彷彿是老天精心設計的寶貝。
眾臣望著她,都等著聽小公主準備說什麼。
“天花肆虐,窩也不願看到有無辜的人因此病死。”
“所以,若是窩研究出治病的藥方,各位大臣伯伯們,願不願意還稚寶一個清白?”
她昂起小下巴,很有信心地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