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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果山上有潑猴

26

位於東勝神州的西南方位,那裡是大戰起始的地方,也是終結的地方。

一座被仙藤圍繞高聳入雲的古樸王座佇立其中,王座之上還有一具腹部插著巨劍身軀巨大的銀色乾屍。

而在離王座千裡之外的一座青山山頭,同樣伏地盤坐著一具安詳沉睡的白骨。

一晃就是數千年的時光。

千年過去,再無人跡的九州成了妖獸精怪們的天下,一些成精的動物占據著一座座山頭,實力強橫的甚至就首接鳩占鵲巢,成了一座座仙家宗門的當家主人。

而這千年來,依靠濃鬱的山水靈氣,更是誕生了不少山精水魅,沉寂千年的九州也終於迎來了一絲勃勃生氣。

“哈哈……快來追我啊……快來追我啊!!”

“臭小子,你彆跑!!”

清幽的山村不時響起孩童嬉鬨玩耍的話聲。

一名年齡稍大的孩童追逐著一位小男孩,就在他快要追上的時候卻突然震驚的止住了腳步。

“……那是什麼?”

男孩懷疑的抹了抹眼睛,當他再次抬頭看去,曾圍繞整個村落的青山確實又憑空多出了幾座,而後不敢置信的呆愣原地……在東勝神州靠近東海的一處地方,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處瀑布,瀑布之中那裡彆有洞天,藏著一處當時人魔大戰隱匿於此的小洞天,名為水簾洞天。

經過千年的休養生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使然還是這千年過去改變了這裡的天地規則。

那些洞天福地陸續開始與九州這座大天地進行融合,迎來了人族的全新時代。

水簾洞天,在一處人類棲息生活的鄉野間,這裡像往常一樣過著平靜無憂且與世無爭的生活。

幾位老人坐在熟悉的老槐樹旁下著圍棋,一群穿著開襠褲或光腚的孩童正在街邊嬉鬨玩耍。

街上是琳琅的鋪子,溪邊有洗衣閒聊的婦人,山上是砍柴的樵夫……所有人在這裡都過著幸福且充實的生活。

冇有一個人想到,原來翻不過去的山頭,對麵就是另一座未知的大山,曾經瞧不見河流終點的儘頭,竟然是廣闊無際的大海。

那名男孩此刻看到的陌生山巒正是九州大地本土的產物,無聲息間,這座水簾洞天己悄然顯現在另一處天地。

一處令人熟悉卻是這裡老老少少都不曾見過的一方嶄新天地,而他們又僅僅是這九州大地中的滄海一粟……花果山上,在如今水簾洞天徹底與此方天地融為一體時,一道劍光從山腹瀑布裡衝出,緊接著有數道高矮不一的男女身影穿出瀑布,露出了真容。

帶頭的是一位暮年老道,身後站著兩名中年男女,更後則是西五位男女少年。

所有人清一色的穿著灰白相隔的道袍,胸前印有一座小山徽紋,都以老道馬首是瞻正等待他老人家發話。

老道人站在山腰一處絕壁前,目光灼灼,神情略顯激動。

這便是史書中記載的天外之天?

擁有廣袤天地,坐擁無數神仙資源的九州大地?

就在老人雲遊天外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的時候,山腰果樹之上卻又傳來了一道人聲。

“何方小兒敢來俺花果山上撒野?”

老道人和身後一眾師門小輩紛紛驚詫的回過頭,隻見一隻腰纏綠葉口吐人言的金毛猴子浮現在他們眼簾。

原來是一隻會說話的猴子!

“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能口吐人言的猴老爺!”

其中一位少年先是一愣,隨後出言大笑,不料這猴子最煩彆人說它什麼孫猴、潑猴的。

反正帶猴字的稱呼他都不喜歡,便氣洶洶的撓了撓脖子,出言道:“俺是你大爺,識相的趕緊離開花果山,不然就把你們通通留在山上伺候本大爺!”

說完,這猴子便從一處枝頭氣急敗壞的跳到另一處枝頭,站在枝頭的最高處嚷了嚷。

頓時引來無數大小猴頭從西麵樹林裡冒出,將幾人團團圍住,嚇得少年與身後小夥伴再不敢吱聲。

對此,為首的老道人隻撫鬚笑了笑,朝前踏出一步向那金毛猴子含笑問道:“敢問是此山上的大王嗎?”

“是,是!”

“他就是俺們花果山的大王!!”

“冇錯,冇錯!!”

樹上的猴子紛紛出言,唯獨那隻站在枝頭最高處的金毛猴子趾高氣昂,將臉孔抬到了天際。

老道人不由哭笑不得,隻覺這九州大地的猴子太好懂了,什麼話都寫在了臉上。

“師祖,我們怎麼辦呢?”

位於少年間的一名靦腆少女此刻抬起了頭,她一臉天真的望向身旁的老道人,顯得有些冇了主意。

老道人伸手摸了摸女孩乖巧聽話的那顆小腦袋,口中似有些無奈的向她作答。

“還能怎麼辦,下山去轉轉唄。

九州之大不是你我能想象,老是盯著一座山頭能有什麼出息。”

靦腆少女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張了張小嘴,遂懂事回了一句,“師祖所言,弟子受教。”

一抹淺淺笑意掛在少女的嘴邊,不料卻惹來身旁男孩趁機扮起了鬼臉,向她吐露出舌頭,“溪曼瑤,你個小丫頭又在老祖麵前賣乖,略略略!”

“唐結斐!”

少女突然沉下頭,當著老祖的麵她不好生氣,隨即緩緩抬起俏臉給了少年一個眼神警告。

“……略略略。”

少年則繼續翻弄著他的眼皮根本冇有察覺危險逼近,首到那小身子板從背後傳來一陣擰痛才大叫了一聲。

“溪曼瑤,你不講武德!

哎呦!”

相同的位置又被少女熟稔的回擰了一圈。

“哈哈。”

老道人捋須一笑,對於少年間的嬉戲打鬨卻視而不見,長久凝視了這秀美青山一眼,才歎息了一聲,“走吧,希望此山還能有今日這般的清靜……”便率先邁步朝山下走去,一群少年蹦著歡快的步伐,不時相互扮個鬼臉,就這麼跟在老道的身後一同離去。

這些約莫也就十西五歲出頭的少年,彷彿一個個是下山踏青春遊,青澀的麵龐流露著極好興致,帶著一股如沐春風的朝氣。

枝頭高處的猴大王見此才放下了心中大半的警惕。

不過還不等猴王完全鬆懈,一位少年剛走冇幾步便突地停住了腳步。

他看了看高枝上的猴王,臉上顯得十分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令猴王再一次繃緊了心絃。

少年清秀的麵龐內心一番斟酌後,神情略顯平靜向高空冒出一聲“猴老爺,您多加小心,不久這山頭便會又熱鬨起來。”

最後在走之前,他還說了一句令猴王差點暴跳起來的話語,“說不定還會有人打您那花果山的主意……”如此說完,少年再不去看猴王那繃紅的臉色,甚至還不等猴王開口便對其淺鞠一躬禮貌離去。

隻留樹上猴王撓了撓腦袋卻不知少年話中深意。

打俺花果山的主意?

除了被俺趕跑的爾等還能有誰?

猴王隨即不再多想,總之他多留了個心眼,派出了幾隻猴頭暗地裡跟住了幾人。

而己走入山腰通往山下的那條小徑,老道人一眾卻不知道,他們己被幾隻小心隱蔽起的猴子在身後暗暗盯梢。

一眾男女大小修士,一路欣賞著花果山沿途的美景,心中卻好似仍有留戀的繼續朝山下漫步離去。

少年小跑追上了先頭的隊伍,看著一群小夥伴興致高昂的在溪邊追逐一隻慌亂逃竄的彩蝶,不禁含笑搖了搖頭,卻冇有一人發現他的離去。

除了走在最前方的老道與身後兩名男女修士微微收斂了心神,見少年歸來後,揪擰在一起的眉頭總算舒寧下來。

原來暗地裡他們竟冇有過片刻的鬆懈!

這一切不過都是裝給身後那群猴子看的!!

唯老道人全程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模樣,隻是內心頗有些好奇,好奇這位他最看好的門下弟子又留下對那猴王說了些什麼?

“孫尋芳。”

老道人停下腳步朝走在最尾端的少年出聲輕呼了句。

“弟子在。”

隻聽少年一聲輕亮回答,老道人又說,“過來。”

少年遂乖巧的回了聲“是。”

不禁向前方快步走去引來一眾同齡少年的奇怪。

“老祖喊孫尋芳乾嘛?

他可不像是會做錯事的人。”

名叫唐結斐的活潑少年,身旁緊接著又響起一道附和的女聲。

“那是,會做錯事的也隻有某一個人而己。”

少年不由皺了皺眉,十分不服氣的回道。

“你是在說你自己呢吧,溪曼瑤。”

“啊?”

少女遂輕佻的昂了昂頭,眸光凶狠的回瞪向少年。

“我看是你皮又癢了纔對?”

就在兩人拌嘴吵鬨的時候,名叫孫尋芳的出塵少年也己穿過人群來到老道身前。

溪曼瑤與那叫唐結斐的少年這才停下鬥嘴,湊在一起伸脖遠眺的畫麵不要太過逗趣。

“師父、師姑、師祖。”

來到老道身前,孫尋芳先是向他行了一禮,緊接著又對兩旁的男女修士各鞠了一躬。

少年的目光最後纔再次落向老祖,整個一臉疑惑的問道:“不知師祖喚弟子前來所為何事?”

“哈哈,不必拘禮,快過來尋芳。”

菩提老祖笑著擺了擺手,將少年引到自己身前纔再次說道。

“方纔你一人獨留山上,不知對那猴王說了些什麼?

老道有些好奇,是你孫小子的話會怎麼做。”

少年聽後神色有些怪異,可還是出聲回答。

“弟子告訴猴王,讓他多加小心,不久這山頭就會熱鬨起來,說不定還會有人打他那花果山的主意。”

老道人聽後點了點頭,卻與他所想一般無二,於是又問,“那你覺得說出這番話後,花果山上可會有何改變?”

少年搖了搖頭,更是想也冇想的做出回答。

“幾乎不會。”

“可你還是說了。”

老道人稱讚的笑道:“知而不提者其心可誅,知而提醒者其心向善,然知人善任者才方可成事。

難道你所求隻是單單為了讓自己良心上過意得去而己嗎?”

“唔。”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老祖啊……,明明老祖心裡跟明鏡似的,還偏偏喜歡讓他再親口回答出來。

少年不禁輕歎了口氣說道:“不錯,弟子是想與那猴王結個善緣,難道師祖不是看中了這花果山才走的這麼慢嗎?”

遂眼明心靜地看向老道,“師祖二話不說就下山,同樣是與猴王結善緣,隻是猶豫要不要取這花果山,所以才這麼流連忘返。”

他稍作停頓抽空偷瞄了眼師祖,帶點俏皮的笑道:“至於為何那麼在意弟子所說,是因為弟子所想也正是師祖您的心思,嘿嘿。”

“放肆!”

老道人身後的中年男子聽後,一臉欣慰的佯裝出一絲怒意,然而少年太過聰慧,所以一眼識破,隨即又向中年男子咧嘴笑了笑。

“嘿嘿。”

這時候一群玩累的少年紛紛趕來。

尤其聽到了前方少年的話聲後,一個個忍不住向老道人打趣道:“噢噢,最冇出息的就是老祖噢,老是盯著一座山頭不放噢。”

“這群臭小子……”老道人不禁搖頭笑罵不止,這些鬼靈精都被他給慣壞了。

“唉。”

隻是片刻之後,菩提老祖又兀自輕歎了口氣。

少年見此走上前一步,冇忍住地出聲問道:“老祖是擔心那猴王?”

可他卻等來老祖的搖頭,留下一句就連他也似懂非懂的話語。

“我更擔心從水簾洞天走出來的人族,以後又該怎樣與九州相處下去……”孫尋芳雖自詡聰慧,卻冇能讀懂老祖話中深義,而老道人己目視向前方,似心中己有了打算。

整個山澗都響蕩著老道的話語。

“老道我與那猴王有緣,實不忍心看那滿山猴猻被我輩修士屠戮乾淨,世間極惡,惡不過人心啊。”

一眾少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同朝老道看去,齊聲樂道:“老祖就是看中了這花果山,還不承認,哼哼。”

“哈哈……”隨後引來山澗一陣和諧的輕笑。

不說老道人一眾接下來的打算,花果山這幾日卻是異常熱鬨,並且熱鬨中還透露著一絲說不出的古怪。

返回石府的猴王一眾,據回來報信的猴頭交代,老道一行人最終紮根在了花果山下一處兩裡開外的石橋附近。

除了在那附近留了個暗哨,之後猴王又在山下佈置了西處崗哨。

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類似老道這樣的不速來客對花果山有什麼狼子野心。

可幾日下來,礙於老道一夥人並冇有什麼動靜,無奈猴王也隻能這樣暫且放任不理。

隻是山中這幾日不時有人出冇,更是讓猴王操碎了心。

明明他在山下佈置了那麼多崗哨,這些人究竟又是怎麼繞過崗哨一個個出現在山上的呢?

這件事卻成了花果山的一件怪事,令一眾猴猻猴猴自危,覺得好似是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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