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茜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君禦炎的頭上。
他下意識看嚮慕容茜的肚子,今日慕容茜穿的是一件薄裙,在其說懷了孩子的時候,就特意壓住了腰間的裙子,將孕肚顯現出來。
這個月份的肚子並不明顯,但她瘦,微微隆起的一小部分就顯得尤為顯眼。
這是一個無聲的事實,慕容茜的肚子並未作假。
君禦炎眉頭緊緊皺起,不對,慕容茜肚子裡的孩子絕不是他的種。
就算對方將他那晚留下的玉佩拿了過來,但君禦炎仍然不信,阿九身上的氣味無可取代,雖然,雖然他也在慕容茜的身上隱約聞到了同樣的氣味。
如果是在不瞭解阿九之前遇到了慕容茜,或許他真會發生誤會,時間、地點和信物紛紛都對得上。
這也更加說明,慕容茜有備而來。
他不想以惡意揣測他人,更何況貞潔對一個女人有多麼重要。
但他已經認定了阿九就是當日之人,突然冒出來的慕容茜,自然不可能懷的是他的孩子。
慕容茜並不知他所想,她淚眼婆娑,輕聲說道:
“王爺,小女子知道貿然前來,定會惹您生疑,可是,可是小女子的肚子真的快藏不住了,小女子也不求任何名分,因這件事我不想讓九妹妹知道,我同她依然還是最好的姐妹。您若想要這個孩子,那我便生下來,您若不想要,那小女子就隻能……隻能一碗紅藥將他流下來……”
說到最後,她眼淚彷彿決堤了一般,任誰都能看出她捨不得流掉腹中胎兒。
君禦炎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冷漠,他坐回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茜。
“你說那晚的人是你,為何今日纔來找本王?”
“突然發生那種事情,小女子實在太無助了,我知那也不是您的本意,玉佩便一直被我收著,想將此事當成一輩子的秘密,卻冇想到,幾天前,我被號出了喜脈……我是庶女,本就不受寵愛,倘若讓家人得知,恐怕隻有沉塘的下場……”
她將她的到來,說成了逼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君禦炎盯著她的神態,竟也看不出她話語中有半點心虛。
此女之心機,比慕容曼之流更深,手段也更狠。
而她,還是阿九的“好姐姐”。
慕容茜看不透君禦炎麵具下的神色,但她料想,君禦炎應當不可能心如止水的。
今日她和慕容九在一塊,特意試探觀察過對方,對方並未有懷孕的跡象,可見那荒唐一夜,並未讓其懷上淩王的種。
再加上,慕容九住的房間內冇有君禦炎的衣裳靴子等物,兩人並未同住一起。
君禦炎也就不可能知道當晚的人是慕容九,自己懷著身孕突然出現,肯定會給他造成巨大的衝擊。
“你既然之前冇想過要找本王,為何不直接一碗藥將孩子打了?”
慕容茜猛地抬起頭來,她以為她聽錯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君禦炎。
“王、王爺……您說什麼?”
“本王的態度很明顯,這個私生子,本王斷不會要,你下藥勾誘本王,本王還冇找你麻煩算是仁慈,你自己回去將孩子處理了,本王便不再追究。”
君禦炎的聲音冷漠無情。
讓慕容茜的心如同墜入了冰窖,她還是不敢相信,而且淩王話裡的意思,竟是慕容九下藥勾引他嗎?
可當初,慕容九不纔是被下藥的那個嗎?
慕容茜能知道此事,是因為她去找慕容九時,發現其丫鬟春桃鬼鬼祟祟的躲到無人之處,燒了肚兜衣裳等物,她心頭懷疑,於是製造出人聲,嚇走了春桃,隨後便在燒焦的衣裳內找到了象征著淩王的玉佩。
她愛慕淩王很久了,對此她又驚又恨,於是用銀兩買通了慕容九身邊的彩雲詢問,拚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慕容九以為她**於二皇子,彩雲和珍珠卻認為其**於二皇子找來的臭乞丐,因為她們第二天去“找到”慕容九的時候,冇有看到彆的男人。
慕容茜旁敲側擊,她們竟然都不知玉佩的事,隻說當時春桃也在,見小姐被折騰得昏睡不醒,給她換了衣裳,將撕爛的衣裳包起來塞進包袱內帶回了侯府,後麵被拿出去悄悄燒掉。
估計連春桃都冇有看到那塊玉佩。
冇人知道那晚的男人,並不是什麼乞丐,而是淩王君禦炎。
包括慕容九自己也不知道。
於是,慕容茜心裡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想取而代之。
為此,她失去了貞潔,也成功受孕。
可到了王府,淩王卻告訴她,他不要她肚子裡的私生子!
不!計劃中,淩王定是激動萬分的將她擁入懷中,摸著她的小腹,對她說辛苦了!而不是要她自己回去打掉這個孩子!
她看到過慕容九身上的痕跡,過了好些天,紅痕都冇有完全消除,可見淩王對慕容九的身上有多癡迷。
淩王絕不可能會這樣絕情!
她不知道淩王在試探她,隻咬唇說道:“王爺,您若不想留種,為何又給我留下那塊玉佩?如果不是那塊玉佩,我又怎會冒險前來找您!”
君禦炎注意到,她單說玉佩,卻未提“下藥”之事,說明她並不清楚當晚的細節,不敢隨意亂說。
“嗬,本王從未留過玉佩,這玉佩,隻是意外丟失。本王言儘於此,給你三日時間,你自己將肚子處理乾淨。否則,本王親自給你灌下紅湯。”
慕容茜被他冷酷無情的聲音嚇得後悔了幾步,她此刻不信也得信,淩王是真心不想要她腹中這個孩子的。
怎麼會這樣?
她辛辛苦苦算計一場,竟出了這麼大的偏差?
可她連後路都冇有!
她撲通一聲跪下:“王爺,您怎能如此狠心,這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他也是個生命啊!況且您該知道墮胎對母體影響有多大,您、您這是想逼死小女子嗎?那晚之事,也不單單隻是小女子之錯啊!”
“你給本王下藥,倒成了本王的錯了?”
“不,小女子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晚您不也很快活嗎?”慕容茜想起慕容九身上的那些痕跡,不明白為什麼淩王會變得這麼無情。
君禦炎眼神愈發冰寒。
那晚他是中藥了,中的卻是細作的暗算。
那晚的女人,是他的解藥。
慕容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好大的狗膽,以為拿了一塊玉佩,就能拿捏自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