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薑的罵聲中,我得知那白臉兒居然是百年難遇的血煞。
剛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脫了皮的屍體,渾身都是血淋淋的,隻會簡單的攻擊和捕獵動作,並不可怕。
可隨著它吸食的鮮血越來越多,就會慢慢長出新皮和五官來。
那個時候,它的實力也會像飛一般的增長!
所以這血煞一開始並冇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貪心,騙他們撬開棺材,慢慢吸乾全村人的鮮血增長實力。
眼下它已經長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長出來,怕是離屍王也隻差最後一步了……
我問老薑,他嘴裡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嗎?
老薑答道:“對!四妹的劍是這東西的剋星,隻要她來,我們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喵嗚……”
正當我和老薑交談之際,窯洞裡忽然傳來一陣貓叫聲。
那叫聲很凶,就彷彿在對敵人發出警告,我頓時就想起了擱在洞裡的那隻金皮斑斕玳瑁貓。
“不好!出事了。”
老薑的反應比我快,他丟掉煙,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衝進了洞裡。
等我慌慌張張的擰亮手電筒後,就看到帶上山的那隻貓渾身的毛都炸開了,正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齜牙咧嘴的對著一個方向咆哮。
而在那個方向,孔二狗居然被一根麻繩給吊死了!
他的麵色鐵青,舌頭拖出半截,可一張臉卻是衝我笑著的。
“怎麼會這樣?”我問老薑。
一個瘋子怎麼能在兩個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要知道我們剛剛一直站在附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發現。
“那東西剛剛應該來過了,孔二狗是被魅住心神自殺的。”老薑檢查了一個屍體判斷道:“隻不過那東西速度實在太快,快到我們發現不了,隻有這個小傢夥看見了。”
說完,老薑指了指那隻金皮斑斕戴帽貓。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買了它,叫我抱了一路,原來是為了這個功能啊!”
老薑解釋說貓跟老虎是近親,天生具有猛獸的捕獵天賦。
再加上嗅覺和視覺是人類的上萬倍,所以哪怕血煞再快,還是會被貓誤以為是入侵自己地盤的敵人。
可我又提出了一個疑問,既然那血煞能收拾孔二狗,為什麼不順帶收拾掉我們呢。
老薑指了指腦袋告訴我:“因為它有智商,知道我們比孔二狗難收拾,你聽過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老薑這句話令我一張臉垮下來,敢情血煞是想慢慢玩死我們。
“它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活著出山的。”
老薑表情凝重的道:“走吧!我們得趕緊找到它的巢穴,這隻血煞還冇完全成型,每天晚上還要回墓裡吞吐月光精華,那就是它最弱的時候。”
說完,老薑率先繼續上山,我趕緊抱住那隻金皮斑斕玳瑁貓。
這一次,我看這隻肥貓居然格外順眼。
我們很快就到達了秀水村,村子被夾在兩座山的魁星寶地上,風景秀麗,白牆黑瓦。
隻是整座村子卻像我們看到的情報一樣,成了一座無人村。
我和老薑一戶戶的踹開房門,果然連屍體都找不到,牲畜也都消失了,甚至都聽不到鳥叫。
整整一座村莊就這樣被無情的從地圖裡抹去,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而在村子的後頭,我們找到了那條泥石流形成的血河!
此時那血河已經紅的看不到河底,散發出刺鼻的味道,我們在山下聞到的血腥氣應該都是從這裡飄散出去的。
整條血河從山頂流淌下來,仿若一條紅色的絲帶。
我找了個玻璃瓶,想要接一瓶水,對著光研究下這紅色的物質到底是什麼?
畢竟我是考古係畢業,對於科學研究多少懂點。
老薑卻突然喊了聲:“彆動!”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邁開的一隻腳停在了半空。
原來我腳下的泥地裡有一排奇怪的鞋印,那鞋印有一彎彎月牙形的紋路,不像是村民的平地布鞋。
老薑蹲下身瞄了眼道:“看到這一排排防滑紋了嗎?這是登山用的回力鞋,盜墓賊穿的,待會上山的時候動靜小點,他們應該就徘徊在古墓附近。”
“那這水?”
“還有消失的村民?”
“咱們不搞清楚就直接找墓嗎?你不是一直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有些猶豫。
老薑笑吟吟的看著我:“這才拜師一天,學的倒是快!”
“等你爬到山頂就什麼都明白了……”
帶著萬般疑惑,我跟老薑順著血河兩邊的灘塗向山頂攀爬。
有些地方極為陡峭曲折,讓我不得不使用揹包裡的飛爪鉤和登山繩,畢竟我是考古出身,這些都是基本能力。
正當我想將打好孔的繩子丟給老薑的時候,他卻笑眯眯的在陡坡上行走如飛,一個呼吸的功夫就甩出我一大截。
這身手,我也隻能在武俠小說中看到,果真是黑刀麒麟!
等老薑坐在山頂悠閒地抽了一根菸,我才大汗淋漓的爬上去,我剛想誇他厲害,他卻讓我往下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因為我們身處山頂,可以俯瞰整個血河。藉著陽光的強大穿透力,我看到血河底堆滿了屍體,這些屍體都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扭曲,有的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有的兩條腿成了八字型。
最恐怖的是,他們都張大了嘴,將一雙雙慘白的手舉起來,像是在呼救,就仿若行為藝術家手中的血腥玩偶。
要不是老薑扶著我,可能我都要一頭栽下去了,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恐怖!
我萬萬冇想到人間蒸發的秀水村幾十口人居然都沉到了血河底。
這條河讓他們發了橫財,也成了埋葬他們的墳墓!
“多看幾眼,看多了以後再經曆這樣的事,就不會害怕了。”老薑淡淡的說道。
我足足修整了半個小時,纔跟老薑繼續往山頂深處摸索。
情報裡說是下雨天一道驚雷劈開了那座墓,我們腳下有的碎石上已經出現雷氣燒灼的痕跡,想必已經不遠了。
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小心翼翼,連懷裡的貓都被我捆住了嘴巴。
按照評書裡講就是:馬摘鈴人銜枚,因為附近極有可能盤踞著一夥盜墓賊。
果然想什麼來什麼,往前推進了一百米不到,我們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血紅色洞窟!那洞窟周圍都是崩裂的碎石,可怕的是洞裡還咕咚咕咚的往外溢位血水。
雖然那血水隻有兩指粗細,但我知道,這就是那條滔天血河的源頭!
此刻那洞窟的旁邊,聚集著十幾道身影,這些人腰後麵都彆著彎刀或者土槍,**的上半身露出健碩的古銅色肌肉,嘰嘰呱呱的像是在爭吵。
這群人應該來了有兩天了,因為旁邊還紮了兩頂軍綠色的帳篷。
我跟老薑藏在石碓後,隱約能看到帳篷裡躺了好幾個傷員,這些傷員都是麵色慘淡,時不時發出一句呻吟。
讓我奇怪的是,他們的傷都是左右手少了半截胳膊。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來時車伕講的那個恐怖故事:昨夜裡回來了一輛無人馬車,拉著一車血淋淋的斷臂!
“張大把頭,這墓就是個吃人的牲口,兄弟們乾了兩天兩夜,死傷慘重。你還要逼人進去,是不是有點太不講道義了?”一個大漢開口道。
“是啊,你要下你下,我還想留住胳膊摟家裡的娘們呢。”
另一個人也附和。
“放肆!”
為首那個包著白頭巾,滿臉凶相的男人嗬斥道:“空著雙手回去,我怎麼向死難兄弟的家屬交代?誰再敢當逃兵,我一槍斃了他。”
說完,他將一把盒子槍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臉上那道傾斜的刀疤頓時震住了群賊。
可很快,群賊就再次驚慌起來,因為剛剛被放進洞的一個同夥出來了,他是被守在洞口的兩個人用保險繩拉回來的。
此刻的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不斷地在地上打滾,發出慘嚎聲。
我定睛一看他的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跟帳篷裡的傷員一樣,他也是兩條胳膊都冇了!